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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沒有說話，鴉羽般的眼睫下壓時(shí)牽動(dòng)出幾分比漠然還要冰冷的情緒來。

    不像個(gè)常人。

    她不慌不忙，慢悠悠抬起自己的手來等他，“就當(dāng)是奴婢懇求您。”

    祁無郁抬手，握住了她那只柔荑而嬌小的手。

    兩手相貼，二人之間的溫度在潛移默化地交替著。

    莫蕊覺得更冷了。

    她握著他的手，一步一步上了小木梯，然后緩緩跨入熱水之中。

    腳上頓時(shí)傳來的溫?zé)岣校c上半身的寒涼交匯，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待全身都浸在那熱水之中時(shí)，她才感到了一絲絲的安全感。

    她松開他的手，抬眸沖他笑，甜軟的嗓音里帶著幾分清脆，“多謝督主。”

    祁無郁垂著眼，眼睫半遮住眸里的陰郁，最后落到她面上。

    莫蕊半趴著，一只手始終沒有落入水中，轉(zhuǎn)而去勾他緋紅蟒衣上腰間的鸞帶，隨之牽動(dòng)他的緊腰，往自己這一處貼了貼，“督主覺得，奴婢今個(gè)的妝容好看嗎？”

    祁無郁長(zhǎng)眸一頓，透出幾分蒼涼的光景來，令人不寒而栗。

    這丫頭怎么忽然便開竅了？

    是提前知道了最后要輪到自個(gè)手中，所以這會(huì)在垂死掙扎么？

    莫蕊半趴在沐浴中，仰面恬靜地凝望他，等待他的回復(fù)。

    默了半晌，他踱步到一旁取來草屜，一只手在里頭攪動(dòng)了幾下，將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藥材往水中撒去，“這樣問咱家，不覺得太冒失了么？”

    冒失么？

    她看著從他修如梅骨的指間落入自己眼前水中的那點(diǎn)綠意，微微一愣。

    茶青色的藥材在清澈的水中漾開色澤，碧波蕩漾間，恰好為她做上最好的遮蓋。

    莫蕊自在了許多，卻不由地去發(fā)想他的話。

    他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

    那她可偏偏不能讓他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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