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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晉江文學城-《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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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修對團隊要求極高,        他看上的人,顧勁臣還是很好奇的。

    傍晚時有點起風了,病房里安靜下來,        房門在里面反鎖,        藍色屏風遮住門玻璃。

    容修想哄著顧勁臣睡一覺,于是,        他半靠在床頭,        給他講了講當年的事情。

    記憶最深刻的,        是dk樂隊在破車庫的一場演出,大梁身為主音吉他,演奏時他的琴弦斷了。

    幸而大梁的技術很好,用另外五根弦進行了現場lo。

    大家本以為,這首歌糊弄過去,下一首歌也要翻車。

    因為當時樂隊很窮,        條件不允許,大梁只有一把電吉他,所以只能暫停下來,        去找其他樂隊借一把。

    “當年還有這種事?”顧勁臣皺了皺眉,他記不起來了,不過并不是容修的所有演出他都看過。

    容修撇頭笑了出來,“幸好你沒看見。”

    希望將最好的一面展示在喜歡的人面前。

    演出現場翻車什么的……

    “這百分之百是演出事故了,而且樂隊沒有專屬的舞臺助理。”容修說,“國外也有大型演唱會上彈斷了琴弦的事,主唱的節奏吉他斷了五六弦,        結果只能全程劃水,整首歌變成翻車現場。”

    顧勁臣:“這種事故經常發生?”

    “是啊,還有更有趣的。”容修就給他講,        國外某支知名樂隊的主音吉他,演唱會上琴弦斷了,直接把琴一扔,跑到臺下和觀眾們野瘋去了。

    顧勁臣想笑,又不敢腹部使力,十分篤定地說:“你也擔任節奏吉他,如果換成是你的話,一定能挽救現場吧。”

    “我?”容修苦笑搖頭,“節奏啊,一二弦還行,如果是五六弦斷了,換成我,可能也要翻車……嗯,你跺你也麻。”

    顧勁臣:“……”

    笑歸笑,不由得心中后怕,并感謝上天,演唱會上容修的吉他琴弦沒斷。

    首場演唱會上,幕后陣容不夠強大,不論是丁爽,還是來幫忙的紅茄子、島島樂隊,都不能做到在短時間內處理這種舞臺事故。

    顧勁臣全程旁觀過樂隊長達半個月的全日制排練,他很清楚容修的節奏吉他在團隊配合中起著多大的作用。

    在剛結束的演唱會上,試想一下,如果容修的吉他斷了五、六弦,那就只能迅速更換備用吉他,前提是沒有直播。

    但是,即使中途換了吉他,也會造成歌曲不完整,有硬傷和瑕疵,讓那首歌失去一個線上live版本。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國內樂隊發生這種事,現場觀眾的反應都是次要的,更多的是之后的負面影響——

    內娛一切糟粕都在這:輿論、熱搜、短視頻、黑粉、營銷號、流量、對家打壓、資本對抗、仇富網民,以及三次元生活不如意的鍵盤俠……

    “外娛的文化和現場氣氛,應該沒有多大影響?”顧勁臣說,“如果是在國內,可能又會上熱搜了,鍵盤俠和營銷號們又有大活了,之后就是三天兩頭嘲諷一下。”

    “是啊。”容修輕嘆,“好在演唱會沒出岔子。”

    所以說,演出助理,兼職樂器技師,該職能重之又重,除了樂器和硬件設備,還有應變能力,臨場反應。

    人才太難找了,招聘也很難,高不成,低不就。

    音樂院校畢業生未必了解搖滾,搖滾老炮倒是對硬件了如指掌,但高手不可能來當區區助理。

    而不太專業的,又沒有能力來擔當,比如丁爽。

    另外,目前兩人最需要考慮的一點,也是容修最為重視的,就是“那個人的嘴巴夠不夠嚴”。

    容修的團隊,貼身的親信,沒有不知道他和顧勁臣關系的。

    那些不知根底的,根本不會輕易吸納到團隊里。

    容修不可能對團隊隱瞞這種事,也瞞不住,更不愿“因噎廢食”。

    這種信任,有多沉重,擔著多大的風險,“品性”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后來呢?”顧勁臣問,“破車庫的舞臺事故,最后是滑球解決的?”

    容修點了點頭:“至今記憶猶新,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地認識到‘團隊’,正視了這個了不起的職位。”

    容修給顧勁臣講,后來,在大梁吉他二弦斷了的情況下,渡劫一樣地將“翻車現場”的這首歌完成了。

    但顯然,他們無法接上第二首歌,可能要中斷演出,需要現場臨時調度,樂隊下臺重新準備。

    樂隊下臺,意味著什么?

    一支半紅不紫的地下樂隊,舞臺是多么的神圣而又難得,演出翻車下臺之后,八成就沒有再上去的機會了。

    然而,就在容修唱完的時候,大梁氣急敗壞地拿掉背著的斷弦吉他,突然看見側幕的滑球沖了上來。

    滑球沒有任何廢話,一把將他自己的那把雜牌子練習琴塞進了大梁的懷里,然后二話不說快速地連接設備。

    大梁之前使用的是fender,而滑球的雜牌子只是一把千元野雞琴,說白了,兩把琴上旋鈕的數量都不一樣。

    不同品牌的電吉他,旋鈕調節之后,即使參數一樣,效果上也會有差異。

    不過,當時形勢緊迫,出于對“戰友”信任的原則,容修身為隊長,還是給樂隊打出了繼續演出的信號。

    于是,鼓聲大作,電吉他弦音回蕩全場,兄弟們驚訝地發現,那把野雞琴微調的參數雖然和fender不同,但正是這首歌需要的最佳效果。

    分秒必爭的時間里,這是非常牛逼的本事。

    高級病房里,容修斜倚在病床邊,給顧勁臣講述著過去的故事,又講了講滑球的身世,以及他生病的姐姐。

    顧勁臣細細地聽,從容修講述的細節中,他能聽出容修更在意的是“姐弟倆相依為命”。

    顧勁臣知道類風濕性關節炎,四肢畸形干瘦只是表象,發病時還會疼痛難忍。容修說,滑球混社會,是想多賺點錢給他姐治病。

    容修看人,就像相馬,顧勁臣相信少校先生的嗅覺。

    忠,義,信,這是第一位。

    顧勁臣一語中的,直接問出了關鍵點:“如果裘謙身上擁有你相中的這些閃光點,是個有情有義的,那么,他可能背叛老東家,另尋新主么?”

    這正是讓容修頭疼的。

    今天和恒影開會時,他說“等一等”就是在考慮這個因素,實在是進退兩難。

    “是啊,所以愁……”

    容修低喃了一聲,偏了偏頭,側臉在顧勁臣的頭頂貼貼。

    大白天的,太陽還沒落山,兩個成年大男人,躺在同一張單人病床上。

    房門反鎖得死死,屏風遮擋得嚴實。

    容修只躺了一個床邊邊,說要哄顧勁臣睡覺,結果傾訴了不少工作上的擾心事。

    從前,容修很少對顧勁臣說心事,關于事業上的,幾乎從不主動提起。

    一來,這種話題在顧勁臣的領域之外,他不愿占用對方的時間,也不愿給對方添麻煩。

    二來……

    不是一個世界。

    關于彼此的事業,他們曾經都以為,那是他們永遠也無法抵達的世界。

    沒有水橋,沒有船只,僅有一根紅線,虛虛連接彼此。

    如今,容修傾訴了很多,當然了,難得獨處的時間也有很多。

    顧勁臣不懂的地方,容修就減慢語速,仔細為他講解。顧勁臣認真地聽,如此聰慧的學霸,即使沒有過搖滾實踐,也在理論上一點就透。

    “滑球他姐還在么?”顧勁臣問。

    容修知道,他問的是,她是不是還活著。

    “托他弟的福,人還在。”容修說,“他姐雖然手腳不方便,調養得還好,目前住在安樂死提供的出租屋里,滑球也一直在安樂死的琴行工作,兼職演出助理,這些都是滑球在局子里交代的。”

    “姐弟倆都沒結婚?”

    顧勁臣突然問了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容修怔了怔:“這我不知道。”

    然后,顧勁臣又問起張鵬飛的原話,讓容修原封不動地將話復述給他。

    顧勁臣:“你是說,滑球被帶走之后,安樂死沒有人出面?經紀人和公司都沒有派人去保釋?”

    “嗯,所以張隊給我打電話,加上十年前的老案子,我也算是熟人,不然就要找我過去問筆錄了。”

    容修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腦內思緒,又拿出手機查看文東給出的資料,說道:

    “一直到今天下午,他們公司沒人去分局保釋,因為滑球不是糖果娛樂的,而是危曉杰自掏腰包,私人聘請的樂隊助理。平時,滑球就住在琴行里幫忙,危曉杰還出錢給滑球他姐在附近租了房……”

    容修停頓了一下,嘆息道:“包吃包住,姐弟倆衣食無憂,這么看來,滑球的待遇方面,還是很不錯的。”

    待遇不錯,關系不錯,工作多年,那就更不可能跳槽了吧?

    容大貓也有撬不動的墻角。

    顧勁臣細看他低落的神色,笑意從那雙桃花眼中閃過。

    兩人沉默了一會,顧勁臣又問了很多不相關的。

    看似毫無關系的幾個問題,容修回答時又隱約覺得,每個問題之間又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比如,安樂死的琴行情況、滑球在那邊工作的時間、他姐的租房情況,又問房租是誰出的、他姐有沒有工作、每個月的醫藥費用,以及她和樂隊成員之間的關系等等。

    問了很多雞毛蒜皮的小細節,容修知無不言,如實回答,不知道的,就用微信給文東留言。

    文東又斷斷續續給這邊發資料,之前白翼也給容修透露過不少姐弟倆的過往。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顧勁臣一邊問,一邊翻看手機,容修注意到,他在微博上“安樂死樂隊”每個成員的主頁上都逗留了很久。

    屋里又安靜了很久,容修見顧勁臣不說話,就去翻閱劇本,有一眼沒一眼地看了一會。

    顧勁臣忽然放下手機,低喃了一句:“他被安樂死pua了?”

    容修:“?”

    顧勁臣轉而問:“你覺得,丁爽會偷偷跑去看其他樂隊的演唱會么?”

    容修愣住:“偷偷?”

    回過神,容修瞪眼,不悅道:“他敢?光明正大可以,為什么要偷偷摸摸?”

    問完這句,容修反應過來。

    滑球可不就是偷偷來看dk樂隊的演唱會么。

    容修:“所以,你覺得哪不對?”

    顧勁臣:“單從一件事上來看,都很正常。不過,配合人設,邏輯鏈貫連起來,就全都不太對。”

    說這句話時的顧勁臣,露出了影帝的表情,他微微仰著下頜,似乎在他的學霸腦子里處理剛看過的所有信息。

    什么人設,邏輯鏈,影帝是在分析劇本?

    顧勁臣沉思了片刻,揚手扣住容修后枕,讓容修附耳過來:“目前來看,容老師的嗅覺非常敏銳,讓恒影暫緩行動的策略,非常正確。”

    容修側著身,支撐著身子,眼眸低垂,注視著那雙偶爾連他也看不透的桃花眼。

    顧勁臣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意味,像白蛇吐著信子,而那表情似乎只有一瞬間,幻覺般地消失不見。

    容修恍神了一瞬間,細細端詳他的臉。

    顧勁臣乖巧地笑了起來:“裘謙挺不錯的。”

    要是自家兄弟們在旁邊,一定驚嘆一句:和少校先生一樣的語氣啊,還有那撬墻角時勢在必得的一肚子壞水。

    此時此刻,影帝和歌王目標一致,他們像兩只狩獵的貓科動物。

    與網上的輿論戰相比,他們想要的,是更有用、更值錢、更實際的東西。

    “白翼他們說,臣臣渾身都是心眼,眼睫毛兒都是空的?”容修勾唇深意一笑,“顧老師教我?”

    兩人貼著額頭,顧勁臣斂了笑,眼中如幽潭般深不見底:“容老師,你是在說我陰險狡猾,詭計多端,為你所用?”

    容修傾頭咬他嘴唇:“我說你足智多謀,秀外慧中,為我所愛。”

    這一招百試百靈,顧勁臣天旋地轉,喉嚨里發出難耐聲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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