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晉江文學城-《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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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上一首狂野曖昧的金屬不同, 前奏輕易讓人聽出其中的悲壯感。
四周安靜下來,鍵盤琴音響起。
聶冰灰彈奏出緊促的特效音,電吉他跟上旋律, 隨后突然休止, 四周陷入寂靜。
猶如清唱, 容修的嗓音在空闊會館傳來:
“你額頭的傷口, 你的不同,你犯的錯, 都不必隱藏……
這極具辨識度的嗓音一出, 伴著隱約的琴音,瞬間讓現場歌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管聽多少次, 搖滾老炮們都要感嘆一句, 這充滿了顆粒感的磁性嗓音太好聽了。
開篇傳遞了孤獨感, 直接敲擊在心弦上, 讓人感到一陣窒息。
“他們說, 要帶著光,馴服每一頭怪獸。
“他們說, 要縫好你的傷,沒有人愛小丑。
“為何孤獨,不可光榮?
“人只有不完美, 值得歌頌?
“誰說污泥滿身的,不算英雄?
富有層次感的開篇,像做過后期混音。
這么近的距離, 裘謙呆立在舞臺下方。
這和工體演唱會太不同了, 觸手可及的距離,舞臺上是他年少時憧憬的樂隊。
如今,他已經是很專業的圈內人士。
也許當年他并不知道dk樂隊到底多強, 可此時的他再清楚不過,dk樂隊比他合作過的任何樂隊都要優秀!
容修靜靜地佇立在麥克風前,嗓音里的孤獨感中又多了一份儀式感。
像一張拉伸的大網,將在場所有人困在其中。
節奏突然加快,越來越緊促!
容修的歌聲突然放開,韌性性卻不減,嗓音依然孤獨,沒有震撼的高音,沒有極端嗓的撕裂,卻又充斥著堅不可摧的力量!
“愛你孤身走暗巷,
“愛你不跪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絕望,
“不肯哭一場。
“愛你破爛的衣裳,
“卻敢堵命運的槍,
“愛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樣。
像一波巨浪襲上心頭,那一瞬間,眼前出現了以歌聲塑造的畫面。
黑暗中的孤勇者,像一匹孤狼,他擁有著最卑微的夢,站在城市廢墟之前,心也一片荒蕪。
而后,他的身后,緩緩地升起一輪朝陽……
兄弟們彈奏著樂器,同樣享受著主唱釋放的情感,這是男人們喜歡的感覺。
“太強了。”
舞臺下方一位背著電吉他的搖滾大佬嘆道。
容修的強大,已經不需要用他的唱功來體現了。
他輸出的情感,傳達的意境與情緒,才是最讓人欽佩。
內心不豐富的男人,不可能唱出這樣的《孤勇者》。
副歌時,舞臺上的男人們互動,兄弟們為他和聲:
——(去嗎?配嗎?)
容修嗓音嘶啞:“這襤褸的披風。”
兄弟們:(戰嗎?戰啊!)
容修:“以最卑微的夢……”
這是男人們喜歡的戰斗節奏,歌曲后半段激昂澎湃。
反反復復的副歌,越來越強烈的節奏。
有些人只在網上聽過dk樂隊的現場,大家高舉起金屬禮,瘋狂地跟隨樂隊吶喊起來。
這是來自樂隊的致敬,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容修拖著麥架,來到舞臺邊緣,望向舞臺下方所有瘋狂的歌迷們,他唱:
“你一樣驕傲著,那種孤勇。
“誰說對弈平凡的不算英雄?”
站在舞臺下方的裘謙,在容修唱出這一句時,就已經淚流滿面。
他始終記得,那年他十八歲,他們年紀仿佛,他覺得他們是朋友。
那時候,他每天都在期待,等將來dk樂隊出道了,他只要一直努力,就可以成為一名專業“打雜的”。
每次他這么說,容修都會瞪他,嚴肅地告訴他,那是“舞臺助理”,搖滾樂隊不可缺少的職位。
裘謙被容修歌聲引著,漸漸地,他變成了歌中主角,他是一個孤勇者。
釋放了極致的情感,容修緩緩抬起雙手,這種儀式感,正如他所說,是致敬,是感謝,是贊美。
在深夜最黑暗的地方,炸出了他的一腔痛楚,他像一個孤勇者,在黑夜中堅韌地追尋。
此時此刻,容修傳遞的力量,他全都接收到了。
在場所有的幕后工作人員們,他們全都聽到了——
站在黑暗里的燈光師,坐在角落里的調音師,所有躲在黑影中的場務,還有站在臺下熱淚盈眶的裘謙。
裘謙仍然記得,在分局時容修對他說:
——dk樂隊需要你。
他以為,今晚經過安樂死事件之后,他和姐姐很難再站起來了。
越來越震撼的副歌中,容修將話筒抽下。
站在舞臺邊緣揮灑汗水,他一遍一遍地唱:
“愛你孤身走暗巷,
“愛你不跪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絕望,
“不肯哭一場。
裘穎坐在臺側主題墻的沙發上,她抬起雙手捂住了臉。
五年了,她都沒有這樣痛痛快快地哭過一場。
而臺下的裘謙,卻高舉起了雙手,他的眼里冒著潮濕的火焰!
追隨著耀眼燈光里的男人,他的眼淚怎么也止不住。
——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裘謙佇立在黑暗中,與所有的幕后團隊成員們一起,等到將來再開演唱會時,他們仍然會躲在幽暗的舞臺架子底下,像一群下水道的老鼠一樣上躥下跳。
可是……
容修想對他們表達的,他們全都明確地接收到了: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這夜,樂隊兄弟們都喝了點酒。
像往常一樣,飛檐走壁,翻越了重重人墻,終于成功離開了小渡家。
男人們勾肩搭背,來到停車場,容修在庫里南車門前停步,讓武西送裘家姐弟去訂好的酒店。
“是自家地盤,就在街頭不遠,暫時先住在那。”容修說,“你們在井子門很安全,今晚睡個安心覺。”
井子門是容少的地方,沒有人敢動他們。
裘謙一聽這話,眼睛就紅了,哽咽道:“容哥,可是我在分局的時候,對你說了那樣不敬的話,冒犯了容哥……”
容修暢然一笑:“我是那么小肚雞腸的人?過去的事,別再提了。”
裘謙忙搖頭,咬著嘴唇,憋了半天,小聲道:“可是,那是我的心里話,在今天下午之前,我仍然沒有考慮過跳槽dk,下午出了這事之后,我現在心很亂……”
白翼站在一旁,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這小子有毛病吧,在分局容修邀他入伙,這小子橫眉瞪眼的,揶揄容修看人不準,小瞧他為人,現在竟然還在拱火?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為,容修可能會不悅時……
容修卻只是暢然一笑。
容修抬手拍了一下裘謙:“我明白的,所以酒店房間開了很久,你們姐弟倆安心住著,也可以隨時離開,這些天在井子門好好玩,散散心。在這附近玩,就提我,隨便玩。”
裘謙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可是……”
“哭包,看不出來啊,收回去,還不如小時候成器。”容修哈哈一笑,打斷他道:
“不急,誰逼你了?就算你最后不想跟我,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容修拉開車門,坐上后座,轉頭對兄弟們道:“你們在這等我十五分鐘,我去辦個事,一會就回來。”
“知道了。”兄弟們齊聲應。
裘謙仍站在車門邊,容修垂眸看了他一眼,斟酌片刻,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好吧,上來。”
裘謙:“??”
容修望向裘穎:“小穎也上來,我帶你們遛個彎,散散心,曬個月亮……深夜了,敢跟我走么?”
裘穎一臉迷茫,但眼前這人是容修,她當然不怕。
于是,在容修的示意下,裘謙扶她一把,她艱難地坐在了副駕駛。
車內還有容家四小,張南負責開車。
車門關上,張南踩油門,庫里南直奔二道街駛去。
車在藝人廣場繞了兩圈,停在附近一個漆黑的小胡同口。
已是午夜時分,四周一片寂靜,張南降下駕駛室車窗,望著遠處的胡同子。
容修則仰靠在真皮座椅上閉目養神,其余三人表情冷硬,車內鴉雀無聲,黑暗中大家一句話也沒說。
就在裘家姐弟困惑之時,遠處傳來一陣零碎倉皇的腳步聲,一個黑影從胡同里出現,越來越清晰。
“上車。”張南頭探出車窗,往后座瞅了一眼。
車外那人點頭哈腰:“哎,是。”
裘謙看清來人時,整個人都傻了。
震驚的還有坐在副駕駛的裘穎。
后車門打開,對方剛要上車,看見車內的裘謙也是嚇一跳。
“上來。”容修說。
“是,容哥。”
安樂死的鼓手老實地坐了上來。
今天危曉杰他們被一鍋端,只有鼓手一人不在現場。
危曉杰家里的東西,就是文東從他口中問出來的
文東和顧勁臣一直保持聯絡,這兩人的手段……可想而知,攻人攻心,鼓手嚇得沒的選。
“那個‘聽話水兒’的消息,絕對可靠,我發誓我從沒碰過,都是杰哥在搞。”鼓手老老實實地說,“之前他搞過兩三個女的,都是給下了那個藥兒,這些我都跟警官說過了。”
聽話水,就是張鵬飛說的伽瑪羥基丁酸,一種致幻劑,危曉杰確實手里有那玩意。
“回頭是岸啊,你做得很好。”容修說。
文東從身邊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去島國的一切都已經辦妥了,你下周就啟程,不要聯絡任何人,遠離是非之地,那邊的公司都聯系好了,就是你們之前模仿的那個樂隊,同一家公司。”
鼓手喜極而泣:“謝謝容哥!要不是容哥,今晚我也在局子里蹲著。”
“你本來就是最干凈的那個,是安樂死牽連了你。”容修嗓音慵懶,輕笑道,“鼓手在哪都缺,這家公司會重視你的。不過,當然了,還要靠你自己往上爬,我期待有朝一日看見你東山再起。”
鼓手眼底充斥火苗:“容哥,就算東山再起,我也會叫你一聲哥!”
“好啊,”容修說,“問心無愧就好,想在娛樂圈混,就要干凈點,不然……”
“知道知道,容哥神通廣大,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容修聞言噗嗤笑出來,“我眼睛開光了么?我哪兒來的法眼,天網恢恢,別干壞事。”
“是,知道了。”
鼓手連聲道謝,臨下車時,忽然想起什么,轉頭看向已經傻了的裘家姐弟,深深鞠了個躬:“對不起。”
裘家姐弟:“……”
說完下車了,飛奔進了漆黑胡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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