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晉江文學城-《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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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配樂的神奇之處,它像一道魔法。
正如容修所說,因為音樂已經(jīng)沉淀在故事的另一層面,與人物融為一體,與演員的演技合而為一,也暈染在觀眾們的情緒之中……
在盛夏被宮鳴家暴,被打得鮮血淋漓,面目全非時——
放映廳里,隱約聽到女觀眾的抽泣聲,還有小聲的:“不……不……”
容修的瞳孔縮到極致,渾身肌肉緊繃,仿佛下一秒就會沖到大熒幕中,將那個男人揍得面目全非。
但是,他只是怔怔地坐在影院里,隨著盛夏一起,經(jīng)歷著這糟糕的一切。
四周黑漆漆的。
容修緊緊地握住了顧勁臣的手。
似乎想通過顧勁臣的手,將這份力量和勇氣轉達給盛夏。
他期待過,好奇過,恐懼過,想象過,這個讓自家影帝和五個男人一起拍的愛情故事,到最后會是一個什么模樣。
從一個黑暗,到另一個黑暗,接下來,一個又一個的黑暗……
他只是和世上的大多數(shù)人不一樣。
他只是想找一個伴兒。
他重復地跌倒,爬起來,面朝著陽光,再次跌入黑暗……
僅僅一百分鐘,將小眾群體中的一個小人物的一生,完全剖開來展示給全世界來看。
大銀幕里,盛夏哽咽地、壓抑地、悶聲流著眼淚,淚水穿過手指,大顆大顆流淌下來。
他想要宣泄,也需要有人開導,但是,在那個年代,像他這樣的人,像這種只能躲在陰暗里的愛情,又該如何宣泄呢?
連哭出聲音也不敢。
容修覺得,這個故事著實太過殘忍,也太過諷刺,但更多的是帶給大家的深思。
——盛夏的命運,他的悲慘遭遇,到底是誰的錯?
放映廳里,那位志愿者女生咬住了嘴唇,嗚咽地哭泣了出來。
她控制著自己不發(fā)出聲音,她難過得無法自已,只能用力地捂住嘴巴。
電影的代入感太強了。
一次,又一次,有了希望,又被掐滅。
仿佛被命運扼住了喉嚨,也掐斷了所有人的呼吸。
震撼中讓人心跳加速,帶動著現(xiàn)場所有觀眾的情緒。
流暢傷感的交響曲,到鋼琴協(xié)奏曲,從愉悅,憧憬,到憂郁,恐懼,悲憤,寧靜,絕望的哀傷,哀而不傷……
影片中,陽光開朗的盛夏,第一次那么慟哭。
即使遭受了天大的傷害,他也從未放棄過希望,始終死守著心底的那一小片陽光……
“為什么……為什么啊……以后我該怎么辦……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聽話,對不起。
“讓你生氣,對不起。
“生在這個世界上,對不起。
“還活著,對不起……
“對不起……”
“……
顧勁臣的哭聲……
容修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臟鈍重地疼,他大概比在場的觀眾們,要多出一種心疼。
柏林影帝的演技太有感染力,他的哭戲讓人受不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對白中,放映廳里到處都是吸鼻子、嗚嗚、哀嘆的聲音。
盛夏蜷縮一團,慟哭失聲,容修最終受不住,別開了視線。
顧勁臣側過臉,望著容修。
容修也望著他,眼中閃爍著淚光。
顧勁臣抬手,勾起唇角,手指伸過來,輕輕地碰了碰容修的眼角。
他笑,對著容修笑,似乎在說,不要難過,那都是假的。
——我不會受傷,我不是有容修保護么?
顧勁臣有點后悔了。
眼前這個看上去霸道又剛硬的強大男人,卻有著天底下最溫柔的心腸,他后知后覺,不該讓容修看到這樣一部影片,讓他天真爛漫的世界,變得不那么明亮。
接下來,讓容修印象深刻的情節(jié),就是歌舞廳里的盛夏。
二十七歲的盛夏,帥氣逼人,清俊又清純,比二十歲的帥哥更成熟,身上還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這個清俊雅致的男人,成為了俱樂部里的頭牌,讓富人們移不開視線,大把大把給他花錢。
也讓容修移不開視線,想大把大把給他花錢(……)
然后就是鋼管舞。
鋼管舞。
容修:“……”
這一段容修也看過,而且那段舞曲還是他寫的……
此時容修只有一個想法。
真搞不明白,那些伴侶是演員的兄弟姐妹們,他們是怎么熬過去的。
自己的伴侶是影帝……
這一百分鐘,容修的心情起起伏伏,上上下下,經(jīng)歷了喜怒哀樂悲恐驚,還有欲和支棱……
影片的后半部分。
盛夏三十歲,被霍飛當成最華麗的商品,換了一個又一個金主。
在黑夜里,盛夏瘋了一樣,與霍飛發(fā)生關系,病態(tài)地打罵對方,然后抱住他,他們黑暗中互相安慰。
盛夏三十二歲,霍飛入獄,判六年。
然后,盛夏遇到了他的初戀。
就在影迷們以為,影片回到了原點,盛夏經(jīng)歷了這些,也許會與初戀男友攜手余生……
配樂卻有了轉折,讓觀眾們意識到有事情要發(fā)生了。
正如容修在發(fā)布會上所說,配樂是另一個層面上的東西,它隱藏在電影的每一個角落,在觀影的最初,就循序漸進地入侵到了觀眾們的情緒與大腦里。
所有人都注視著大銀幕上的主角的命運,大腦無意識被音樂牽著走,心臟隨著輕聲吟唱緊縮了起來。
盛夏將全部的積蓄都給了那個初戀。
那個男人,拿走他所有的錢,告訴他,回來一起過年,然后一去不回。
元宵節(jié)的燈會上。
人山人海,盛夏看到他喜歡的那個人,和一個女孩子牽手逛燈會……
盛夏的目光里,帶著哀求,還有一絲絲希望的火苗。
如同十三年前年少時一般,他啞聲喚他:“一鳴……”
而對方卻說:“我不認識他,他一直纏著我,說要和我搞對象,”
何一鳴眼神閃爍,目光不安地躲閃著,在人群里,他對身邊的女孩說:“他就是上次我說的那個同性戀,有天晚上還跟蹤了我。”
四面八方的罵聲。元宵節(jié)的花燈里,三十二歲的盛夏耳鳴了。
像是一個死循環(huán)。
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
暈眩中,眼前一片昏花,盛夏搖搖晃晃,有一瞬間的不清醒。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他想撲到何一鳴身上,和他好好對質,可是,在無數(shù)指責與謾罵中,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人們都表情猙獰,盛夏聽不到他們在罵什么。
罵他是死人妖,罵他是死玻璃,世間所有的骯臟的字眼都潑到了他的身上,還有一顆臭雞蛋……
他只是想和一個自己喜歡的,也喜歡自己的人,白頭偕老。
為什么……
——生在這世界,真是對不起。
眾人指責中,盛夏推開圍堵他的人群,猶如過街老鼠一般跌跌撞撞。
一路跑一路摔,跑出燈會公園的大門,一路往黑暗中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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