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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水龍吟-《打穿steam游戲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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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寂靜的聚義廳外,緩步走來一個肥厚的影子,是那胖賊茂山悄悄來到樁下,淋漓的血落在他額頭,他仰頭輕聲呼喚:“教頭,教頭,你可醒著嗎?”

    “你不去練功作甚?”景天話語微弱,發聲含混,似乎是舌頭腫脹了一般。

    “教頭,肥家、俺、我……我來看望你老人家。”

    “我也不需你看望。”

    “教頭,你來把藥吃了。”茂山御起雙股叉,將繩割斷,飛身躍起把景天接住,他這一接,觸及他渾身傷勢,濺了一襟鮮血,“教頭,你可疼嗎?”

    景天自然是疼的,七情消散,卻仍有苦痛,這便是他而今僅存的知覺,故而他不以痛苦為憂,反倒是甘之如飴,縱使痛得恨不得自我了斷,總好過就這樣無知無覺地活在世上。

    茂山端了藥給他服下,這也不是什么仙丹靈藥,只是能益氣補血,免得景天暴斃而亡。

    “你來救我,可是有求于我?”

    胖賊連連搖頭。

    “那是誰教你來尋我的?”

    不遠處樹下又走出一人,正是瘦賊何必平,他神色諂媚,到景天面前躬身一拜。

    “你想從我這兒學什么?”

    “教頭,實不相瞞,我們兄弟二人并不為求教,只是不忍心看你受這樣的罪。”

    景天冷笑一聲,不等他再說,忽見遠處一道奇光驚破夜幕。

    三人轉頭遙望,西北林間劍光沖霄,似一條銀龍逍遙大氣,翻騰席卷。景天一眼便知,定是有人施展劍道元罡,觀其氣象,雖然聲勢尚淺,但色澤明亮瑩潤,當屬上乘,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是何方高人在此?!”那林中四散的匪類原本正擒捉逃命的良家女,忽然一道燦爛劍光閃過,便有人頭落地,眾賊立時驚駭。

    林間緩步而出的,正是那盧氏女,這幾日來她潛心習劍,已練得有三分火候,回顧當日受人相助,恩公獨自留下阻敵,此時必然已遭不幸,一念及此,不由得心中悲慟難當,自忖是哪怕拋卻身家性命,也要為恩公報仇雪恨。

    眾賊見她勢單力孤,紛紛出招,盧氏女瞧這些白龍寨的匪類個個神情自若,面似冰霜,御劍時喃喃自語,指點方圓,頗有宗匠氣度,她不由得暗自吃驚,只道眼前的都是一方高手,故而提起十二分法力,架起雙刺殺去,哪知他們是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不過幾劍下去,殺了個殘肢滾滾。

    白龍寨賊累被殺得膽寒,拋下同伙匆忙逃竄,此時他們才知那十九教頭分明是在糊弄,根本沒有練就半點本事,不由得惱恨非常。

    盧氏女救下幾位良家婦人,一番相詢才知,原來她那恩公此時正在賊巢中,若不是他設計相救,這些可憐人定要賠了性命。

    “恩公古道熱腸,定然是不肯坐視你們落難,如今我正要去將他救出,你們也莫在此耽擱,速速逃命去吧!”盧氏女縱身一躍,跳上枝頭,如星丸飛射,疏忽追逐白龍寨匪眾而去。

    那坐第二把交椅的精瘦漢子聞訊而來攔阻盧氏女。

    “兀那賊婢!且莫囂張,看灑家手段!”他御起一枚海藍鐵劍丸朝盧氏女打去,這幾日他自詡得了真傳,斗劍本事大漲,故而不將這區區女子放在眼中,只一招自創的“定鼎天元”直取中宮。

    盧氏女一路殺來,渾身膽魄迸發,已是脫胎換骨一般,面前白龍寨匪類招式兇惡,性情狠毒,一身本事都是刀槍里拼出來的,原先個個都能勝她一頭,而今盧氏女得宗師傳承,劍理充塞胸臆,殺了人后更加豁然開朗,只覺原先尚有許多疑問滯澀,一劍下去萬千憂愁煩惱全數斬盡,看那血流漂杵,她只覺靈臺清凈。

    對手一招“定鼎天元”,并無機巧,直取一個快字訣,卻又因法力駁雜不純,不能習得劍氣雷音之本領,故而既失卻精妙,又不能以迅捷稱道,名字起得氣勢不凡,卻只是徒然貽笑大方之家。

    盧氏女被罵了一句,也不作口舌之爭,一枚分水刺回護周身,另一枚里灌注全身劍罡,一發涌過去。只見林中列缺迸發,霹靂如霜,轟然砸飛劍丸,去勢不減,將那白龍寨的二當家攔腰截斷,他徒然倒在地上,痛得大叫,破口罵道:“賤婢子!何不給爺爺一個痛快!卻休想某向你求饒!”

    分水刺當空一畫,便斫下他人頭,二當家面上終于油然而笑,嘆道:“好法力、好法力!”就此死不瞑目。

    盧氏女殺人如乂草,清清冷冷不作回覆,收起分水刺,一身劍罡自然從劍器中流回膻中氣海,沒有絲毫損耗,因其法力精純,不染雜氣,故而只需以神意稍加熬煉,便可盡復法力。正因如此,正宗傳人向來不懼久戰,除非被人以穢濁之物染污法力,否則便是斗至海枯石爛,形盡壽終,亦是神完氣足。

    先前她能一擊破去賊首劍丸,也全賴罡氣精純,并未運使甚高妙劍招。說到底,生死斗劍也只有實力相仿才能比出花哨,否則任憑對手再多機變,也僅需一劍斬去,就能殺個干干凈凈。當年云宗天河悟得太陽劍意,一身法力渾厚如汪洋滔天,無雙無儔,對敵時從未用什么漂亮劍招,六界之中誰又能擋?

    盧氏女此時方知恩公所贈的手札中為何再三強調,習劍以悟道為本,煉法次之,試招則為末節。世人不得其要,常以招式為本,不耐摶煉法力,更無能領會至道,因此在世俗蹉跎歲月,至死不得上乘法門。

    她便這般一路在林中好殺,一條銀色劍罡飄然如龍,風云相隨,卷動三山五岳,氣魄沖霄,真個駭煞賊膽,所向披靡。

    寨中廳外三人眺望山林劍氣縱橫,自西向東,自北而南,往返滾蕩,矯矯似天風吹云,熠熠勝九天月華,一時無言。

    未過多久,卻見匪首顏煥雄倉惶回寨,身上金創三處,連指頭都被那盧氏女削去兩根,他心中惱恨已極,全數怨氣都歸咎景天,怪罪他不肯老實交代神功秘籍,卻讓他們一寨子的弟兄大受損傷。

    他急忙喝令眾賊收拾家當,竟是連夜就要棄寨逃命去了。長須漢匆匆找到景天,二話不說,將他攜上一并逃亡。

    胖瘦二賊面面相覷,連忙也跟上當家的。

    盧氏女容光似月,妾心似鐵,一路追殺白龍寨匪眾七天七夜,自黃州而下,向東南逃至福州城外海濱,此時三百盜匪,被她一人殺得只剩十六七人,原本為惡一方的白龍寨就此煙消云散。

    長須漢眼看自家打拼多年的基業一朝盡毀,哪禁得住放聲大悲。

    他在東海之濱將手下弟兄召集,言眾人道:“猶記得不過十日之前,我等叱咤山林,何等瀟灑!如今我白龍寨名存實亡,各位好漢也莫隨我這匹夫陪葬,分了家當便東西奔命去吧。”

    眾賊掩面而泣,揮淚拜別,四散而去,只是尚未走遠,天邊一道劍光飛至,卻是盧氏女已然趕到。

    賊匪欲逃,她也不攔,肅立原地,海風獵獵,吹動她血染的裙裾。

    顏煥雄轉頭四顧,身畔除了被折磨得神智渙散的景天,就只有胖瘦二賊還不曾離他而去,此情此景,他自忖是霸王敗退烏江,英雄遲暮的境況,不由得慘然而笑,“我已逃了一千二百里,你還不肯放過我?”

    “交出被你捉去的人。”

    “交出來,你便不殺我?”

    “我會給你個痛快。”

    顏煥雄冷笑道,“那天夜里,你的本事尚且低微,何以幾日不見就練就一身驚人業藝?想來是這個老殘廢教了你幾手,他既然對你有恩,這七天七夜,你就是為了他才不依不饒,某家可有說錯?”

    盧氏女眉眼低垂,從容靜謐好似處子,這般姿態,已然是有劍仙風采,這七天七夜不休不眠,她非但沒有氣力衰竭,還因磨煉出頑石一般堅固心意,劍道真罡愈發精純。

    顏煥雄將景天提在手上,又架起飛劍小心護住周身,這七日來,他們幾次交手,各自心里有數,只需小心慎重,盧氏女也難將這泥鰍一般滑溜的賊人斃殺。

    長須漢冷聲道,“你把這老貨給你的秘籍交待出來,否則我便斬去他四肢,叫他真個做殘廢。”

    盧氏女見他手上提著的,豈還能看得出是個活人?她的恩公如今渾身青紫,人已瘦骨嶙峋,可皮肉卻淤腫起來,渾似條死尸,若非胸膛還在起伏,真個同死人無異。這七天來,每次她要把這賊酋斬于劍下,都是被他用景天作質逼退,而她一走,這奸人就對景天嚴刑拷打,逼他說出修行秘訣,如不是胖瘦二賊暗自照顧,景天早已被他打死幾十回。

    “你在他身上打過一下,我就割你一片肉,你若斬了他手足,我就切你五臟六腑,他若死在你手上,我便把你千刀萬剮,剁成肉醢,灑入海里喂魚。”盧氏女說話溫聲細氣,殺機已然充塞天地,迫得東海之濱的潮濤都為之阻遏。

    顏煥雄窮途末路,豈會被她嚇阻,當即揮動利劍,朝景天的肩膀斬去。

    “停手!”盧氏女揚聲喝止。

    “怎么?想明白了?”

    “東西你拿去,但你要把人交給我。”

    長須漢放聲狂笑,“你莫非當我是無知小兒?若放了這個老殘廢,顏某豈不是任你宰割?廢話少說,交出秘籍,我自然不再折磨老殘廢,說不定還大發善心,去尋靈藥給他療傷。他是死是活,全看你舍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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