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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京今天沒有去中書省。

    自從天啟改制后，以前權(quán)傾天下的中書省，變成審議和頌布律法的機(jī)構(gòu)——中書省各科、尚書省以及秘書省，向中書省提出律法草桉，先由中書省通事司初審，再交付嘉議院的嘉議大夫們合議，三讀通過，提請御覽。

    官家欽準(zhǔn)，中書省便正式公布，頌行天下。

    聽著位高權(quán)重——尚書省都要遵行中書省頒發(fā)的律法，實際上就是各方勢力扯皮爭吵的地方。

    嘉議大夫有上千人。精力旺盛，愿意定期來中書省嘉議院跟人吵架的有四五百人。加上各郡和各直隸州推薦、有列席權(quán)卻無表決權(quán)的通議郎，又是兩三百人。

    天天開會天天吵。

    為了避免爭議太多互相扯皮推諉，使得該通過的律法遲遲通不過，《國事要典.中書省會典》里有規(guī)定，司徒帶著左右資政大夫，組成資政局，合議通過律法，呈交官家欽準(zhǔn)后，同樣頌行天下。

    只是嘉議大夫在嘉議院通過的律法，無新法宣布廢除，永遠(yuǎn)有效；司徒帶著左右資政在資政局通過的律法，有效期為十年——有什么關(guān)系呢？快到十年時稍微修改一下，再通過一次就好了。

    蔡京身為中書省左資政大夫，名義上是司徒的第一副手，資政局主事人，實際上也就是和司徒輪流主持會議，向尚書、門下省正式頌布新通過和欽準(zhǔn)的律法，哦，還有對尚書、門下兩省執(zhí)行律法有監(jiān)督權(quán)。

    清閑得不行。

    今天蔡京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借口，留在家里休息，實際上在和三郎蔡翛喝茶。

    父子兩人坐在后花園池塘邊的亭子里，竹炭爐子上坐著一把高麗國的紫銅水壺，正徐徐冒著熱氣。

    蔡翛熟練地洗茶、泡茶，分茶，一張《鳳閣報》，被丟到一邊。

    “嗯，香氣撲鼻啊。這六安瓜片，與為父平常喝的截然不同啊。”蔡京端起一杯騰著霧靄水氣的清茶，輕抿了一口，惹不住贊嘆道。

    《最初進(jìn)化》

    “父親大人，六安瓜片其實是從齊山云霧茶演化而成。得官家賜名后，名噪天下，于是廬州、壽州等地，紛紛冒出許多六安瓜片。真正的六安瓜片，只有那么幾處，以蟒蛇洞、蝙蝠洞、金盆照月和水晶庵這幾處為佳，蝙蝠洞最佳。”

    蔡翛面露得意，侃侃而言。

    “蝙蝠洞也不過那么上百畝茶田，一年下來才產(chǎn)多少茶葉？父親大人，兒子跟你說，市面上的六安瓜片，都是外山瓜片，少部分才是內(nèi)山瓜片。而這幾處地方出產(chǎn)的佳品更是少之又少，就是上貢給官家的六安瓜片，也不過是蟒蛇洞、金盆照月、水晶庵的。”

    蔡京一聽，饒有興趣地問道：“三郎的意思，是我們喝得這六安瓜片，是蝙蝠洞出產(chǎn)的？”

    “是的父親。“

    “真是膽大，上貢之物居然不是最好的，壽州地方好生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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