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稚女,你的計劃是什么?” “殺死赫爾左格,再讓哥哥殺死我。” “……你應該已經知道結局了吧?不考慮將這一切告訴象龜嗎?” “有考慮過,但是不行啊,這樣哥哥就太可憐了。”源稚女低下了頭。 “可憐?”路明非一怔。 “就算成為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掌握無與倫比的權力,可他擁有的東西早就所剩無幾了,最親的弟弟成了殺人如麻的惡鬼,他的童年還剩下些什么呢?只有悲傷和逃不掉的往事了,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對那個男人的憧憬。”源稚女低聲說道,“他將對‘父親’對家庭的憧憬全部寄托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如果連這根支柱都倒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我不想他一無所有地離開這座國度。” 路明非默然。 他其實不是很了解象龜,上一世在老大和師兄負責和象龜周旋的時候,他負責的是深入敵營拐跑繪梨衣。 而這世上最了解象龜的,理所應當也毫無疑問是身前的源稚女。 “哥哥和我一樣一直活在過去,他覺得早已將我從他的人生中抹去,可事實上他從未逃離那個雨夜,所以他想離開這座國家,去一處無人認識他的小城,但在真正了結一切前他是無法如愿的,所以由我來斬斷他最后的枷鎖。” “我會親手殺死赫爾左格,再讓哥哥殺死我,所有的宿命都將止步于此,他將懷揣著最后的溫暖,代替我去往遙遠的海邊,重獲新生。” “即使很多年過去,他在偶然想起過去,他也會想起在很多年前,有個叫橘政宗的男人差點成為了他的養父,那會是他僅存的最后美好。” 源稚女微笑著閉上了眼睛,緩緩講述著他的計劃。 他的臉上寫滿了平靜,平靜到讓路明非沉默以對,那種壓抑感無形地擴張著他的胸肺,洶涌的漫入心臟。 “你已經不恨他了嗎?” “恨不起來啊。”源稚女輕聲道,“我們是親人啊,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是絕對的親人啊,天下有什么事情比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弟弟這件事更重要呢?沒有的。” “可他似乎并不這么認為。” “沒辦法。”源稚女忽然笑了,笑容如落櫻般明艷,“他是個笨蛋嘛,堅持正義的人都是笨蛋,這世上哪有什么正義呢,那些只是成年人編出來騙孩子的詞語罷了。可他卻信了,為了堅持別人的正義他甚至寧愿舍棄一切。” 路明非凝視著源稚女的眼睛,輕聲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還是恨他的,因為在你最絕望最虛弱的時候,這個世上最該跟你在一起的人卻用刀刺穿了你的心。” 源稚女無聲而笑,艷麗而明媚,他今天化著澹妝而來,眉宇之間介乎于風間琉璃與源稚女。 “是啊,我應該恨他的,這世上有什么正義能凌駕在至親之人的頭上呢?總該有那么一個人,你會愿意為他舍棄公理與正義,即使與全世界為敵都在所不惜,這種感覺,路君你一定明白的吧?” 他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想起了某些往事。 “我記得路君你說過,你也有一個弟弟,無論他做什么你都會原諒他,其實我哥哥也是的。小時候無論我做了什么,他都會原諒我,只是這一切在遇到那個男人后漸漸變了。所以我不怪他,因為我已經知道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了。我會殺死元兇,殺死他后,哥哥就徹底解脫了,再沒有人能束縛他的人生。” 路明非道:“看來你不害怕王將了。” 他猶記得源稚女第一次找上他和老大、師兄三人的目的,就是為了擊殺王將,或者說赫爾左格。 后者早已成為了源稚女心中的夢魔,他無比渴望殺死他,也無比懼怕他。 源稚女含笑道:“在見識到他的真面目后,他還有什么值得讓我們恐懼的呢?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小丑罷了。” “我曾經因為未知而畏懼,但在目睹他的真面目后,我才知道原來他仍然是人類,一個企圖背叛族群的人類。我對他再無恐懼,所剩的只有殺意與憐憫。” “說的真好。”路明非側頭望著漸漸升起的日出,輕笑道,“那么,我答應你了。真是個狡猾的家伙,本來是想讓你繼續賭我贏的,結果居然反將我一軍。” 源稚女緩緩鞠躬:“路君,謝謝你愿意遷就我的任性” “我可沒有遷就你的任性,另外,我也不保證事情真的會按照你的計劃進行。”路明非道,“見過明君他們了嗎?” “見過了,是群優秀的年輕人呢。” “那也應該察覺到明君身上的氣息了吧?” “……是【八岐】嗎?”源稚女深深看了他一眼,“路君,謝謝你愿意站在我們這邊。” 晨光洋洋灑落東京的街頭,櫻花無風飄落,在空中打著旋落在他們的肩頭。 “那今天的拜訪就到此結束了。”源稚女微微鞠躬。 “你要去找我老大和師兄他們嗎?”路明非忽然問道。 “……聽上去,似乎會是場十分有趣的重逢。”源稚女愣了下,微微一笑,轉身向著路明非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對了,問一下,你的人格問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