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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民明白了！小民當(dāng)時是這樣說的。”梁三言道。

    “好，那本官再問你，你說蒙面人是從呼延術(shù)的背后偷襲，致使呼延術(shù)中刀死亡的，是不是？”尹堅問道。

    “是的。當(dāng)時是這樣說的，因為小民親眼所見。”梁三言道，他的眼珠滴溜溜亂轉(zhuǎn)，左看右看，有些慌了，不知道哪里出了紕漏，心里拿不定，身子開始發(fā)抖。

    “好，請書隸記錄在案，跟得上嗎？如果跟不上就吱聲。”尹堅言道。

    “跟得上，老爺！”書隸言道。

    “梁三，本官問你，你說蒙面人從呼延術(shù)背后偷襲，為何不直接從他后背上戳入，反而從他前胸戳入，這怎么解釋？符不符合常理？”尹堅問道。

    “老爺，這個小民沒看清楚！”梁三狡辯道。

    梁三一說完，尹堅就勃然大怒，這個不是前后矛盾自打嘴巴嗎？這案子還如何審理？事到如今，不動大刑是不行的了。想到這里，他看看卜慧書，師爺一臉嚴(yán)肅，像是默認(rèn)了這個決定，于是他大喝一聲：

    “大膽刁民，你想要嘗嘗大板的味道。左右，給他四十大板，滿足他的愿望！看表現(xiàn)，不夠再加四十，如果沒死，再加八十。”尹堅吩咐道。

    “威——武——”衙役們齊聲喊道，聲音將房梁上的灰塵都震落下來，在火炬一樣的大蠟燭的光線里上下飛舞。

    梁三一聽，這是動真格的了！開不得半點玩笑！

    “老爺，別，別，別啊！我招，我招還不行嗎？”梁三言道，徹底服軟。

    原來，梁三是一小偷，自從離開山西洪洞縣，躲避戰(zhàn)亂，流落到襄陽。到襄陽，是一個好地方，可惜他骨子里就懶惰，一根懶神經(jīng)牽扯他不愛吃苦，不想耕種田地，倒喜歡享樂，想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幸福生活，不喜歡流著臭汗一天到晚像牲畜那樣勞動還吃不飽，于是窮則思變，開始干起偷雞摸狗的營生來。

    鄉(xiāng)里村組都覺得他是害人精，就將他趕出去，名聲已經(jīng)臭了，到哪個村都呆不住，只有到城里。

    城里人多，人來人往，誰都不認(rèn)識，有錢人不少。有的是外地來做生意的，丟了錢也無所謂，有的是本地人，都是有錢的主兒。偷不到有錢的主兒，就偷一般的，一般的偷不到，就偷進(jìn)城賣菜賣柴賣炭的人的錢，每天都有進(jìn)項，只要不被抓住，不挨打就能生活得很好。

    也被打過，好在挨打之后，吃一頓好的，去一趟青樓，好好睡一覺，什么都好了，只要有錢，就有這些服務(wù)，當(dāng)然，偶爾一個人孤單寂寞，這個也常見，想想元空老鄉(xiāng)，還混得不如他，酒肉不能吃，守著武廟，陪著青燈度過漫漫長夜，這一輩子真是太不值得了。

    他笑元空看不透，元空過得倒滋潤，覺得他可憐。梁三每天游手好閑，伺機(jī)作案，總有得手的時候，也有失手的時候，那幾天剛好沒有得手，眼看快沒有錢了，就在街上溜達(dá)溜達(dá)，看到了呼延術(shù)。

    梁三看呼延術(shù)比較熟悉，長得肥頭大耳，濃厚的長眉，大胡子，看上去兇猛，穿著考究，綾羅綢緞，這些足以證明他與眾不同。憑著梁三多年的經(jīng)驗，一眼就知道真有錢，不是裝大款，他就跟著，找機(jī)會下手。他看到呼延術(shù)眼睛盯著一個姑娘細(xì)看，斜著眼，側(cè)著身子，晃來晃去，想著好事。

    不成想腰間頓感輕松不少，一摸錢袋，不翼而飛。這些金銀，可以用來玩的，沒了錢，就沒人搭理了。

    呼延術(shù)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前面有個壯漢貓著腰快速離開，在人群中像一條大鯰魚，滑溜溜地跑。呼延術(shù)看到第一感覺就是賊，于是他大喊一聲：“站住！蟊賊！”

    那個貓腰大漢不僅不站住，反而跑得更快！這就肯定了呼延術(shù)的猜測，鐵定就是竊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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