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夜照九州明 四:三更驚魂-《圣域鴻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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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已然接近三更,房間里微光霧靄,靜靜浮動在身邊。伴隨著寧靜的氛圍,翻書的聲音“沙沙”作響,牽動著人心底的靜謐。
邱少鵠看書的習(xí)慣,和一般人有很大差別。翻閱速度極快,不求逐字鉆研硬解,似乎通讀之后,每一個字隨著他清澈的雙眸,就倒印在了他的腦海,字字不忘。
一本《古今論考》,很快就被他翻閱完畢。雖然并非朝廷指定科舉讀物,但私人書齋印刷的論考文集,還是有一些可讀之處。
特別在最后,邱少鵠看到了作為收尾的一句話:
“方今君子居于世,未能造化天下,何問鬼神之事?敬而遠(yuǎn)之。”
這是此書編者用來駁斥當(dāng)今亂世之中,許多人不講“正道”,卻寄托于修行解脫、沉溺于鬼神之事的一句話。
“敬鬼神而遠(yuǎn)之嗎?”邱少鵠沉思。
這種話其實(shí)并不新鮮,只是他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曾經(jīng)無意看到一本《怪諧詼談》的筆記集,記載了民間種種志怪傳聞。當(dāng)今之世,刊印行業(yè)發(fā)達(dá),書籍琳瑯滿目,這類博人眼球的神鬼故事本不足為奇。不過這本書奇就奇在,他的作者是前代一個鼎鼎有名的大儒,朝堂民間都頗有威望。所以不僅文筆上佳,所寫的故事也都帶著他自己的見聞所感,可謂入木三分。
特別其中,也寫了這么一件事:有一地的人不事生產(chǎn)、不學(xué)無術(shù),唯獨(dú)心心念念所謂的“彼方”,認(rèn)為那里是人所共同的終點(diǎn)、是讓人唯一安息的歸途,所以整日所想,都是找到進(jìn)入那個圣地的道路,稱之為“安息之地”。
這在別人眼中,自然不屑一顧。帝國自詡為文明諸夏,何必學(xué)蠻族那般的鬼神祭祀。然在《怪諧詼談》中,大儒卻說:倘使此等人安分守己、心有所屬,雖非正道,又與正道何異焉?
這種論調(diào)自然得不到太多人的支持。不過邱少鵠卻能看出,這是大儒站在另一個高度,認(rèn)為能讓人有所追求的事情,都算作大道,又何來“正道”“邪道”的差異。
想到這里,邱少鵠打了個哈欠,今天經(jīng)歷的事情未免有些太多,他也覺得自己是時候該準(zhǔn)備休息下了。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收拾東西時,他的手忽然一頓,似乎整個人隨之感覺到了什么。
“啊——!”
與此同時,一聲凄厲的慘叫,從外面?zhèn)鞒觯谡麄€夜色中的客棧里經(jīng)久不息。
邱少鵠飛快將那本發(fā)光的書收在了懷里,緊跟著從門翻身而出,身手敏捷,先點(diǎn)燃了火折子照亮了自己的房間外面。
昏暗的光下,一片空曠,大堂里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
確認(rèn)四周無礙后,他才起身,朝著樓梯口走去。一樓平安無事,那么發(fā)出聲音的一定就在二樓。
剛剛走上樓梯最后一階,他果然就看到,昏暗的二層樓上,原本在這里的所有人都在外面走廊,圍著一個地方沉默不語。
邱少鵠走上前去,看到了小販張七躺在地上,眼眶睜大,但卻見不到他瞪著眼睛,因?yàn)樗难壑樵缇筒灰矶w。
不僅僅是臉上,還有胸前、腿上,張七的尸身遍布猙獰的傷口,如同被野獸撕咬過一般慘不忍睹。地上畫滿的嫣紅,如索命狂花,在微笑綻放。
女奴阿奴早已看不得這般景象,一個人掉頭在角落嘔吐不停。
“怎么了?”汪胡不知為何來的最晚,急忙趕過來詢問,看清之后也是不知言語。
“這下生意可還怎么做啊。”楚結(jié)蕓的語氣聽不出是憂愁還是感嘆。
“鬼祟作怪嗎?”秦向也顯得心事重重。
周林超面色陰沉,似乎作為軍士他早就看淡了死亡,此時也無話可說。
先是李老板,現(xiàn)在又是張七,不到半晚,兩個人先后死于非命,就在這個客棧里,在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
兇手到底是誰?下一步又要做什么?
本來就毫不相識的眾人,猜忌的氛圍再度出現(xiàn)。
邱少鵠點(diǎn)著火折看了片刻,忽然想要彎腰接觸張七的尸身。
“你干什么!”孟湘平忽然大聲道:“這是兇案現(xiàn)場,誰也不允許隨意動!”
喊完之后,官差銳利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眾人,似乎想單單靠著眼睛,就逼問出自己想要的秘密。
死死咬著牙,孟湘平忽然道:“你們都跟我下來!”
說著,帶頭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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