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邱少鵠立刻寫了封信,將港口內的枯井、如沐軒的事和煉制拘魂之物這些都寫在了上面,隨后再度出門,用信局將這封信寄給了成庭棟。 這件事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撫神督能盡快解決。 不知不覺中,整個潮門所有安危,都變成了任人擺布的棋子,被藏在幕后的一只黑手所掌控。剩下人能做的,就是找尋一切的源頭,在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前就讓一切重歸正軌。 此時唯一能讓邱少鵠信任的,也只有成庭棟。這個曾經身經百戰的老兵,有著看淡一切生死的氣魄,也有能將一切事壓服下來的能力。 從信局出來,再度走在街面上,雨聲淅瀝。來往過客商販熱切,所有人都在清明時節前的現在,采買著各類東西,作為節日的準備。 人來人往,許多人都朝著北面走去,聽說是北城區域有廟會一樣的活動,唱戲的、說書的、耍把式的、變戲法的等等都在那里,許多人都去看熱鬧,歡快的聲音透過細雨的陰霾,一直隱約傳到了這里,傳到了人的耳朵里。 一派向榮。 邱少鵠輕嘆一口氣。 不知眼下的安樂,又能維持多久。 “咦,是先生?”一個聲音傳來,邱少鵠看到徐舉迎面而來,捧著幾個大紙包,沒有打傘,正用手護著那包裹不使之被打濕。 “你這是又去哪?”邱少鵠看他拿那么多東西太勉強,主動幫他接過了一半包裹。 少了一半負擔,輕松了許多,徐舉才松了口氣,接話道:“我父親這兩天公務繁忙,我就得做一些家事,像是這些干糧,就是今天干完活后老板送我的,這樣家里幾天吃的就不愁了。” 徐易呈最近一直在陪著成赴先東奔西走,當然顧不上自己家里。 “童試快開始了,你是準備趁這個時候,多掙點路費,也給自己家里減輕的負擔嗎?”邱少鵠說。 被他直接戳破了心思,徐舉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笑了下說:“到底是先生,瞞不過你。” “我早年也經受困頓,知道想讀書但真的沒錢是什么感覺。那比餓肚子還要無助,畢竟人餓瘋了,還會想著去吃土,但沒有錢,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邱少鵠道。 “但這其實不是我父親希望我做的。”徐舉有些沮喪說:“我父親想讓我一心苦讀,不希望我為了別的事分心。我自己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畢竟眼下的困難,挺一挺就能過去。” “只要我過了童試,就是秀才,按照官家法規,考上秀才后,家里就能少交點稅,也就能多攢下點糧食來。但到了這幾天,我又是忍不住,還是出來做活了,想著給家里一點幫助。但讀書的時間就少了許多,也可能荒廢了學業。” “先生,你說我這么做,到底對不對呢?”徐舉眼巴巴看著邱少鵠,渴望著一個答案。 “事急從權,為者終成。圣人言‘從一而終’,其實也并不絕對。畢竟倘若是更大的變故發生、自己卻毫無改變,也只會被人叫做食古不化。”邱少鵠道: “很多人都想要能貫徹一生永遠指導自己的信條,但很多時候,這類道理其實毫無意義。圣人也曾對‘兩小兒辯日’不知所答,因為站在不同的立場,自然會有理解。能貫徹我們的,只有自己面對事情的做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