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隨便坐吧,”少年士子對邱少鵠道:“把他放在床上就好。” 此時邱少鵠在這個少年的家中,南街中一處狹小房屋,雖然簡陋,但窗明幾凈,少年一個人住在這里,他似乎喜歡整潔,到處都清理的一塵不染。 “想不到,你是本地人。”邱少鵠放下風萬驟躺平后,坐在一旁說:“不知你的父母……” “過世多年了,”少年平淡地說:“我自己一個人,也盡量不去想他們。” “那你很堅強,”邱少鵠似乎感慨著什么,“故地、故屋,處處都是故人的痕跡,很難不去想他們。” “居于京城,繁華之地能有一片安身之所,已經(jīng)足夠滿足了,不是嗎?”少年一邊說著,遞給了旁邊一盤爐果給邱少鵠,道:“你吃嗎?” 邱少鵠不答,看到少年主動拿起一塊爐果,掰開一點吃下后,他才跟著拿起了另一塊。雖然破軍星宿的權(quán)能讓他百毒不侵,但有些事情還是穩(wěn)妥為好。 點心入口,里面只有一點點鹽和糖,清淡的口味很符合他的喜好。唯一的問題就是,整個吃起來又硬又糊,火候大了太多。 “不太好吃,”邱少鵠直白道,“沒有我母親當初做得好。” “你也是京城人士,”少年忽然道:“除了京城,我還沒見過其他地方的人,吃這種點心會掰開一小塊一小塊地吃。” 這種吃法,的確是康京周邊才有的習慣。京城內(nèi)達官顯貴平日風雅,吃點心時也要先用手捏碎成小塊,一口一個,配上茶湯等飲品,才是不失氣度。京城人也跟著有樣學樣,即便沒有茶點相配,吃點心時也要如法炮制。 邱少鵠不料這么容易就被這少年看出自己的秘密,說:“算是吧。” “那你是很久沒回來了么?”少年道:“為何感覺,對于京城,你處處都很陌生?” 沉默片刻,邱少鵠才繼續(xù)道:“人都有自己的一些故事,像是為何你不告訴我,你的父母又是因何去世?為什么你才十三歲,年紀輕輕,也就要去考試?” “原來你知道我是誰了?”少年道。邱少鵠這么說就是完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以十三歲年紀參加會試的士子,今年僅僅有一個人。 “‘安瑾’兩個字,已經(jīng)寫在你自己的書上了,一眼就看到了。”邱少鵠指著一旁桌子上放著的書,用一種輕松的語調(diào)說。 安瑾的書案,和一般的士子無異,整齊擺放著各種書。 “十三歲參加會試,若你當初是舉人頭名,也已經(jīng)破了時憶的記錄了吧。我卻沒想到,你這個年紀,居然也會崇拜時憶的事情。時憶是五年前風頭大盛的吧,那時你才八歲,也會對他的事情有印象?” 邱少鵠道。 “當時不清楚,后來的事情都是聽別人講的。”安瑾淡然說:“單單時憶在立冬之時,為了達成約定按時還他借來的書,大雪夜在別人門外一動不動等了一晚,任憑雪花將他埋沒如一座冰雕。僅僅如此,已然超過了點梅學派的‘修身立德’,也不需要像茫山學派那般追憶先圣。以身作則、知行合一,他自己,就已經(jīng)和圣人無異了。” “這般話,你自己平時說說就好,真到了幾日后會試時,也就別寫出來了。”邱少鵠道:“當朝太師,一定不會喜歡。” “當朝太師,學識上毋庸置疑,但手段,未免太霸道了些。”安瑾道:“我不喜歡這樣。” 邱少鵠輕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太師段后興,如果手段不強硬,恐怕他就不會有“傾天學士”這種稱呼了。 內(nèi)閣首輔,權(quán)傾朝野,號為“傾天”,誰心里都覺得這對于“天子”的皇上是不敬,但也沒誰提出質(zhì)疑,就可見一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