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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切碎嗎？現(xiàn)在地面越來越冷了，不切碎的話，怕爛得慢。”

    “那得先去老骨頭那里，讓他動(dòng)手切，我們都不會。”

    “去吧。”

    兩人一前一后地抬著尸體往村子最邊緣的一間屋子走去，門是虛掩著的，林霜一腳踢開，里面正在工作的男人被嚇了一跳。

    而在男人面前的青石案臺上，一具尸體已經(jīng)被分割得四分五裂。

    骨頭被剔了出來，干枯的血肉扔在一邊，堆得高高的。

    ----其實(shí)也沒多高，大概也就是一口大鍋倒覆那樣的體積罷了。

    人死之后，分解出來的血肉就只有這么一小堆。

    埋到地里，大概能種出四百斤蕎麥，夠一個(gè)人吃一年。

    “又送人來了？這次是誰？”

    被叫做老骨頭的男人皺著眉頭問道。

    最近村里死人死的太頻繁，基本上幾天就要送來一個(gè)，這絕對不是一個(gè)好兆頭。

    “這次不是村里的，是上次來的那個(gè)陌生人，放哪？”

    “先放邊上吧。”

    林霜林雪兩人把陳久的尸體一丟，湊上去看清了那個(gè)擺在案臺上的頭顱。

    “小河的奶奶......四十五歲了，算高壽了吧？”

    林霜開口問道。

    “算是了，不過我太爺那一輩，其實(shí)是有人活到七十多的，他們那時(shí)候冰潮赤潮來得沒那么頻繁，聽說二三十年才來一次......”

    “村長說熬過這一次，下次赤潮也得到三十年以后了。”

    “你信他？”

    老骨頭嘲諷地笑了笑。

    “上次赤潮來的時(shí)候，他說的也是‘這次赤潮過了，下一次冰潮就得三十年以后了’，你看現(xiàn)在，才多少年？”

    “......十一年。”

    林霜黯然回答道。

    上次赤潮的時(shí)候她還是個(gè)懵懂的小孩，雖然也早就加入了夏河村的勞動(dòng)中，但要說危機(jī)感，她確實(shí)沒有體會到太多。

    因?yàn)樾『⑹艿降恼疹櫴亲疃嗟模呐率窃谑澄飿O度匱乏的時(shí)候，她居然都能吃飽。

    除了天氣熱得嚇人、當(dāng)陽湖的水幾乎全部干涸以外，似乎生活并沒有太多的變化。

    她能記得的印象最深的事情，就是父母的離世。

    過程很普通，他們冒險(xiǎn)外出找水，等回到家里，身上已經(jīng)發(fā)了熱癥，沒多久就走了。

    他們的尸體也是老骨頭處理的，埋在了河灣處那塊土地里，現(xiàn)在，那是夏河村最肥沃的土地之一。

    想到這里，林霜不由得有些傷感。

    如果自己哪天死了，會埋在哪塊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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