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神秘的“旺哥”-《與沙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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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旦是驢子脾氣,大多時候貌似溫順,偶爾蹶蹄子踢人。他正在情緒上,毫不客氣地對著路文濤嚷:“你個傻逼會不會好好說話?一天到晚傻逼傻逼的,你哪來那么多傻逼?”
路文濤抬起了頭,一副“竟有傻逼敢反抗朕”的表情:“首先,你們不發展本地分包商,依靠國內分包商做海外項目就給人想象空間,天高皇帝遠,老鄉見老鄉,好搞貓膩?其次,過去工程分包還好一點,現在你們發明了人員租賃的模式,把按項目分包變成了按時長租人,分包商不管工程做得好做得歹,按人頭和時長收錢,你們的驗收標準清晰嗎?有沒有明明一個月的工作量租了兩個月的人?你們又給人更大的想象空間。最后,你倆還想自己提采購需求、自己找賣家,更方便搞貓膩?你倆傻逼難道不是在自己給自己挖坑嗎?”
錢旦反駁:“首先,現在連本地員工都沒有培養起來,哪里有那么好找本地分包商?人家也看不上我們這點軟件的生意,只能靠國內的成熟分包商。其次,現在客戶強勢,我們是孫子,軟件項目的客戶化定制太多,海外的打法沒有成型,sow(工作范圍)、驗收標準本來就模糊,按工程分包分包商怕被我們玩死,不愿意和我們玩,人員租賃模式多靈活?最后,各個地區部都在搶人,各個山頭都在搶人,膽子不大一點,能搶得到資源嗎?我對業務結果負責,問心無愧,有啥?”
路文濤的心里很理解兩位兄弟,他冷笑一聲:“老子是好心提醒你們,你們掉坑里關我屁事?好,你們去搞,小心遲早把自己給搞傻逼了。”
錢旦搶白他:“你是什么毛病啊?講十句話里面有五句是‘傻逼’?”
路文濤略有不好意思的樣子,更多是理直氣壯地說:“老子以前呆的國家太壓抑了,大家都這么說話,習慣了。現在已經改好多了,以前十句里面有八句是‘傻逼’。”
“你壓抑啥?看不到女人?”
“錯!波斯美女多著了。因為是一個強競爭的市場,寸土必爭,每個合同都不能丟,每個項目交付都不能慢,長期緊張壓抑,需要隨時發泄。你來快一個月了吧?在一線沒在總部機關爽吧?小心別也傻逼壓抑了。”
錢旦沉默了三秒鐘:“我覺得在一線比在總部機關爽!我在國內一線也干過,一線的‘疼’是清清楚楚的劇疼,疼起來難受,但總會有止疼方法,并且疼過一陣會好一陣子,在總部機關工作的‘疼’是長期隱隱作疼,常常還不知道到底是為啥疼?”
老謝聽了,呵呵一笑,起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片刻又回來,手里居然多了把吉他。
錢旦夸張地叫到:“喲,看不出啊!你還會這個?”
路文濤說:“老謝同學是典型的門心馬叉蟲。這把紅棉吉他可是他們家小玲送給他的定情之物,你不要去亂摸亂彈,彈壞了小心他撕你。”
“啥叫門心馬叉蟲?”
“沒文化,你把這五個字拼起來是什么?‘悶騷’二字。”
老謝沒有搭理他倆,徑直往陽臺去了。
片刻,和弦響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擁有我
我擁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離開我
去遠空翱翔
沒唱幾句,咿咿啊啊的禱告聲突然在街邊的有線廣播里響起,蓋過了老謝的彈唱。
錢旦的適應能力本來就不錯,何況幽靜的環境、便利的生活條件大大超出了他的所料。在開羅最初的日子里唯一令人困惑的是總迷路。
迪格拉一帶是從前英國人殖民埃及時所規劃,見不著高樓,找不到標志性建筑,只有一個個院落或者是長得差不多一個模樣的公寓樓隱于大樹后。
并且,每每走到路口,人們遇見的并不是丁字路口、十字路口,而是米字路口,常常遇見六、七條小路蜿蜒向每一個方向。
錢旦有一次從迪格拉廣場去距離不到一公里的培訓中心開會,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鐘出發,結果會議開始十分鐘后迷失在林蔭路上的他叫了輛出租車把自己拉回了原點,重新出發一次才找到正確的路。
周末,錢旦獨自在培訓中心加班。到了晚餐時間,老謝和路文濤輪番打他的電話,叫他回宿舍吃飯。
天津人路文濤一到周末就沉迷于老謝從國內帶過來的一本“川菜大全”中,已經成為了一名如假包換的川菜廚子。這一天,他做了最拿手的回鍋肉。
從培訓中心回宿舍不過是十五分鐘的腳程,錢旦卻在暗夜里轉了一個多小時,怎么也走不回去了,電話里也講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
路文濤在電話那頭樂不可支:“現在知道誰是大傻逼了吧?你慢慢找路,我給你留塊最大最肥的肉。”
錢旦又累又餓的時候看見不遠處路邊有一處燈火明亮、人影晃動,定睛一看,原來是家西餐廳。他仿佛十字坡上的武松初見了孫二娘的店,徑直走進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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