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或許是藥效的作用,或許是發現,自己會不受控制地說出隱瞞在心底多年的念頭。 男人就好像找到了一個傾訴發泄的途徑。 他或是破口大罵,或是動情到涕淚橫流,他厭憎命運,卻又向往權利,渴望登上命運的山巔,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所有人。 直到一番聲嘶力竭后,他又咯咯笑了起來。 他看著窗外逐漸露出一抹魚肚白,逐漸安靜下來。 在那比小市民還要不堪的品性與外貌中,他渾濁的雙眼變得無比平靜。 他輕嘆一聲,「我常以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為是愚氓舉出了智者;我常以為,是懦夫襯照了英雄;我常以為,是眾生度化了佛祖。世界上若非有弊,怎會有利?」 「我甘心當落葉,舉托他人的花蕾和果實。但是事實證明,沒有人關心落葉,他們只在意嬌妍的花朵,豐碩的果實。」 他笑著笑著,一滴清淚從他的眼角落下。 「我是該死。可是我沒有學問,我沒有師門,我沒有出路,當有人遞給我一根救命稻草,我已經不在乎稻草之后,是陽關大道,還是羊腸小徑,因為……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看著眼前痛哭流涕的男人,不少人的神色都微微松動,他們有些不忍,強迫自己轉過頭,不去看這一幕。 宋瀾衣聽到這一席話,深有所感,不自覺嘆息出聲,「少時以為,自己是真龍,是幼鳳,是鯤鵬展翅九萬里,相信存在即被感知,相信心有余,則人力有余。」 「直至成長,才發覺,世界上許多事物,都不是一句心有余,便可以做到的。心力也許無窮,但人力有窮。世俗的枷鎖,人心的桎梏,都如同行路上的荊棘,阻攔前方的路。」 「只是……」她低下頭,看向男子,「我仍然相信,善惡有報。」 男人有錯,村民也不是無辜。 宋瀾衣心中自有一桿稱,只是她還太過年輕,行事未免不夠周道。 故而她將目光放在了一行人中,最為神秘的蒲松身上。 蒲松沒說什么話,只是手中突然多出一支墨筆,墨筆在半空中一劃,就見實與虛的交界中,一條似真似幻的虛線,將男人勾走。 只不過當他的魂魄出現在半空中時,半空中突然產生一股吸力,將男人的魂魄直接扯碎。 蒲松神色一變,「大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