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雖然沒有具名,但從筆跡上江春一眼便認出是誰寫的,他只覺得心跳得厲害。 他慢慢地把字鑒伸到燈焰里,看著裊裊青煙中字鑒化成灰色的蝶兒,簌簌飄散。 這時,有侍衛送飯來了,他急忙上床躺好;在侍衛面前心不在焉地應付了幾口后,便讓他下去了。 那侍衛走后,他熄了燈,躺在床上一點點地挨著時間。 鐘樓的更聲敲了兩下,巡邏的侍衛見江春房中沒有異常,便轉到別處去了。 門口只有兩個侍衛,幾天來的勞累使得二人無精打采地懨懨欲睡。 江春見有機可乘,在黑暗中摸下床,穿好靴襪,裝束利落,把兩個枕頭和一些零散衣服塞在了被底下。 這樣從外面看,隆起的被子就好像一個人在蒙頭大睡。 然后,他推開窗戶,飄身翻了下去,落地無聲。 由于近日來接二連三地發生不測,使得呂府上下人等都很緊張,戒備森嚴,巡邏的侍衛來往不斷。 江春藝高心細,與巡邏的侍衛虛與委蛇,輾轉躲閃間終于溜出了呂府。 然后他施展輕功,穿街越巷,攀援出了城墻,來到城外五里的驛亭。 風蕭蕭兮,拂動兩旁的亂草;無名小蟲兒在草叢中低泣著,撩得人心煩意亂。 江春佇立于荒野之中,茫然四顧,等待著約見自己的人出現。 遠處是黑魆魆的山,近處是陰森森的古木山林那張牙舞爪的怪影子。 終于,有一個怪影子從黑暗中一點點分離出來了;如鬼魅般一步步走過來,佇立與江春的面前。 蒼白的月光將她那慘淡的面容映的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 江春慌忙低下頭去。那女子冷冰冰道:“江春,你為什么不敢看我,你心虛了是不是?” 江春訥訥道:“二嫂……” “哼哼,二嫂?”歐陽貞慘笑起來,“虧你還記得我是你二嫂!江春,怎么說你我之間也曾經有些情意,現在你卻這樣害我,為什么?……” 江春痛苦道:“二嫂,我也是被逼無奈,不得已而為之啊!” 他不敢去看歐陽貞的眼睛,只是茫然望著遙遠的夜空,沉聲道:“從綢緞莊那只飛鏢泄露你的身份開始,便已注定了今天的結局。” 歐陽貞恨聲道:“連你也這么說!” 江春道:“還有二哥以前惹下的那些禍患,何況現在他又落入呂文正手中——即使呂文正會放過他,他們也不會饒了他!” 歐陽貞冷笑:“他們?也是他們指使你要死要活、裝神弄鬼地搞這套把戲的是不是?這算什么,是丟卒保車還是苦肉計?” “二嫂……”江春被歐陽貞說中了心事,不由愧疚地低下頭去。 丟卒保車,不錯的。 那一晚,幫主李瑞允在面譜后面接見了他。李瑞允要他把全部的責任悉數推到肖勇年夫婦身上,從而保住羅振義和他。 還要他趁機打入呂府做臥底,利用呂秋月對他的信任與好感騙取她的芳心,從而從呂府中刺探出更多的情報。 多么陰險卑劣的手段!他一時不能接受這個計劃。但在李瑞允的權威與軟硬兼施的脅迫下,他只有違心地服從。 李瑞允當時對他說:“天梟之梟,為其事業舍其親情,別說肖勇年與歐陽貞是你的結拜兄嫂,即使是你的親生父母,關鍵時候也不能手軟! “像你這般婆婆媽媽,兒女情長的,怎能成大器?虧得你還是我天梟的八弟子!”…… 江春想到此,不由嘆道:“我承認,二哥的死我自是難辭其咎;可是即使我不這樣做,幫主也會安排別人去做的,更何況……” 歐陽貞厲聲道:“住口!雖然說你二哥左右是死,可是別人誰都可以去害他,唯獨你不行! “如今,你不僅害死了你二哥;更是害得我被他們四處追殺,非人非鬼,無處容身,你還有臉跟我說這種話!” 江春道:“二嫂,你怎么說我都可以,但現在你還是快走吧!官府與天梟的人都在追殺你,多耽誤一時,就會多一份危險……” 歐陽貞冷然道:“我是要走的,不過臨走前,我要先殺了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著長劍出鞘,一式白虹貫日,直刺江春前心! 江春自思: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也省的活著再受這痛苦的煎熬。 他的身子一動不動,只閉目等死。 只聽“撲哧!”一聲,長劍透胸,接著是一聲凄厲幽長的慘叫聲。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