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練南春輕輕吁了口氣道:“因為我不想欠你的情。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想用芙蓉花毒殺了你,可是那天晚上,肖勇年與歐陽貞那兩個不識好歹的狗東西暗算我,當時是你與楊振及時趕到,救了我一命。 “我練南春向來恩怨分明,從來不欠別人的情的,更可況還是一條命。所以,我才在次日午后去刑部尚書府找你,約你來綢緞莊一見,順便把解藥放到了你喝的那杯酒里。” 凌云道:“可是我喝了那杯酒后為什么會暈過去了?你是不是還在酒里放了什么別的?” 練南春道:“不錯,我還放了一種藥物,叫做‘愛沁蠱’!” “愛沁蠱?”凌云臉色一變道:“這是什么藥物?” 練南春瞟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道:“只聽這個名字還聽不出來來嗎?愛沁蠱,就是一種可以侵入骨髓的蠱毒;你喝了它以后,只能一輩子聽命于我,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你若是三心二意,或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會調動這種蠱毒,讓你凌統領生不如死……” 凌云劍眉一挑,星目圓睜,喝道:“練南春!……” 練南春嘴角一彎,戲謔道:“怎么,凌統領怕了嗎?” 凌云沉靜了一下洶涌澎湃的心情,沉聲道:“世上哪有什么控制人的身心的蠱毒?凌云不是三歲小孩,你也不用拿這種危言聳聽的話來嚇唬我! “何況如果世上真的有這種邪惡的蠱毒的話,也嚇不倒我。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別人怎么對我,我就怎么對他,如果真的有人拿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來要挾我,凌云即使拼著一死,也不會受任何人的轄制的!” 練南春呆呆地望著他那正氣凜然的臉,不禁再次被他的氣度所深深地折服了。 想著以前發生在他與她之間的那些事情,她只覺得一陣悲哀,不由喃喃道:“凌云,你說的不錯,這世上真的沒有什么能夠控制人的心智的蠱毒……” 說到這,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道:“有時候我會天真地想:要是世上真的有這種能夠讓你不顧一切的愛上我的蠱毒就好了;因為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凌云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底略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練南春轉過身背對著他,悵然道:“凌云,為什么你會是刑部尚書府的侍衛統領,而我又是天梟組織的副幫主?一個是官,一個是匪,明明是勢同水火,卻又彼此愛慕,結果只能是相愛相殺……難道真的是天意弄人嗎?哈哈……” 說著,她不由苦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已是滿臉。 凌云望著她那悲痛欲絕的樣子,心里亦是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沉靜了一下紛亂的心緒,把手伸到懷里,掏出一個包裹,輕輕地打開了,里面是一株靈芝,一株染血的靈芝。 默然望著這株靈芝,凌云緩緩道:“這是那日我到靈山為你采擷的那株靈芝,雖然因為它,我差點丟了性命;可是通過它,也讓我想清了許多事情,更讓我看清了你練幫主這個人。” 他仰起臉,有些茫然地望著那晦暗的天空,漠然道:“上次我在五里驛亭重傷了你,這次我又去靈山采來這株靈芝為你療傷,而且我也因為這次靈山之行差點送了性命,想來我以前欠你的那些情分也應該還清了吧?” 說完,他把那株靈芝遞到了練南春的面前。 練南春臉色蒼白,手顫抖著,木然地接過那株靈芝。 靈芝上面的斑斑血跡讓她觸目驚心,她只覺得一顆芳心痛苦地抽搐起來。她知道,這一定是當日凌云采擷靈芝后、在跌落懸崖時受了重傷、流出的鮮血沾染在上面的。 此時,練南春望著這株染血的靈芝,不由又想起了數日前在靈山懸崖底下所發生的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情景,她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眩暈,幾乎站不穩自己的身子。 在神思恍惚中,她只聽凌云平著調子對她說道:“練南春,現在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瓜葛;從今以后我與你情斷義絕,再見面時,你我只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凌云咬著牙說完這些話,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徑自而去,頭也不回,只留給她一個冷漠決絕的背影。 望著凌云遠去的背影,練南春只是不知所措地呆呆的站著,腦子里一片空白。 微風無緒地拂弄著她那蒼白的臉,凌亂的發。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過神,茫然的低下頭,這才記起,手里還捧著凌云留給她的那株染血的靈芝。 出神地望著靈芝,想著幾天前在靈山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場景,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緊緊地攥住了似的,痛得喘不上氣來。 她手上的指關節一點點用力,靈芝在她的手里一點點被揉爛成了碎片;就像她那顆被一點點揉爛、碾壓成碎片的心。…… 凌云獨自踟躇于刑部尚書府的后花園中。時值晚春,楊花榆莢,漫天紛飛;鳥兒空鳴,落花滿地,園中一片傷感與零落的景象。 曾幾何時,夢無牽掛;又曾幾何時,心冷情傷。 隱隱的,他腿上的傷還在陣陣作痛;而令他更加作痛的,是他的心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