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在想,如果得罪了他們,將意味著什么。為了小兒凌云的前程不受影響,為了老身能茍安于世;我思之再三,終于違心地做出了自己不愿意做的選擇……” 大堂上鴉雀無聲,人人都屏息凝神,神色復雜。 而阮夫人此時卻出奇的平靜;她目光凝然,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深知小兒凌云的性格,如果讓他知道此事,哪怕是丟官罷職,他也會不顧一切地將此事追查到底的;所以這四年來,我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個字——這件事情也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說罷她緩緩起身,沖著呂文正躬身一禮道:“呂大人,老身背信棄義,自私自利,隱瞞了一個重大的秘密,給您帶來了這么多的麻煩,理應受到懲罰,請呂大人發落。” 呂文正蹙起眉頭,沉吟不語。在刑部多年,什么樣的案件他沒有經歷過,可是面對眼前這樣的情形,他卻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為難與糾結。 他緩緩抓起驚堂木,一擊桌案道:“此案明日再審,退堂!”…… 阮夫人的房中。凌云與母親阮夫人相對枯坐著。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燭光投影,映著阮夫人那木然而又悲哀的臉。 凌云坐在她面前的幾案旁,皺著眉頭,在苦苦思索著什么。燭光忽明忽暗,晃著他英俊深沉里臉,一片黯然。 終于,阮夫人開口了,“志超,在想什么?” 凌云目光微微一凝,沉聲道:“我正想小時候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 凌云道:“母親還記得我六歲那年么?咱們鄰居劉云的妻子張氏,當時我叫她嬸嬸的,被村里的惡少王二虎欺負,還要霸占她為妻。 “當時若非父親與母親不畏豪強,挺身相助;并出資幫他們夫妻去京城告狀,我那叔叔嬸嬸又怎會鏟除惡霸、昭雪冤情,得到一個圓滿的結局?” 阮夫人嘆道:“都二十多年了,你還提它做什么?” 凌云道:“那個時候那王二虎是縣令的內弟,有縣令老爺做靠山,自是飛揚跋扈,無法無天。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他帶人來咱家鬧事,父親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滿臉是血,我嚇得躲在一個角落里哭泣。 “王二虎把我拽過來,打了我一巴掌,惡狠狠地說,‘小家伙,你怕不怕?’ 我哭著說,‘怕。’……后來是母親嚴厲地批評了我,并對我說,‘人活著要有骨氣,在惡勢力面前寧肯被打死了,也不能屈服。’ “在父親與您老人家的堅持下,劉云夫婦終于告倒了縣令老爺與他的小舅子,惡人終有惡報。在母親、父親和師父的教導下,我的性格也越來越堅強……” 阮夫人道:“志超,你什么都不要說了。” 凌云道:“不,我要說。人說‘知子莫若父’,可是我相信,兒子對母親的了解也同樣是很深刻的。而且我相信我是不會看錯的,現在房中只有你我二人,難道母親還有何顧忌而不愿說出真情嗎?” 說著他忽然站起身,撩起衣衫普通一下跪在了母親面前。 阮夫人淚如雨下,顫聲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可以瞞過任何人,卻瞞不過你。好孩子,難得你這樣理解為娘的心,為娘就是死了也無怨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