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杜正海道:“我也知道,這一切不是你的過錯。可是怎么說你也是我仇人的兒子,你身上流動的,永遠是我仇人的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我之間仇深似海,你說我們能成為朋友么?” 凌云心痛如絞。他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根本就沒有反駁的必要。 他感覺自己像是置身于廢墟之中,現實是殘破的城墻,帶著無力感滅頂而來;而他獨自一人,彷徨無依,無處可逃,似乎只有等死的份兒。 此時的他,真的想大哭一場;可是他知道,自己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杜正海輕嘆一聲,往外走。 凌云忽然道:“杜兄。” 杜正海止步,面無表情道:“你還要說什么?” 凌云道:“你我雖然已經不是朋友,可是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么?” “你說。” 凌云道:“不要把我與何禹廷的事情說出去。” 杜正海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即使我不說,也保不了終有一天會被別人知道——凌云,你以為你能逃避得了么?” 凌云木然道:“過一時是一時吧,你只說你答不答應我?” 杜正海回過臉來,又望了一眼凌云那蒼白的近乎沒有血色的臉。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塊無形的大石壓住了似的,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彷徨無依的人不止他自己一人。在那一刻,杜正海心里忽然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快感。 凝思片刻,他終于鄭重地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 “多謝。”凌云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望了他一眼,然后緩緩揚起自己的手掌。 映著清冷的月光,杜正海看到對方眸子里隱隱有細碎的波光在閃動。 杜正海的心不自覺地悸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兩人擊手成交。……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浣玉的貼身丫頭嬌杏,這些時日來一直是愁腸百結,煩惱不已。她的父親病了,卻無錢抓藥。 她向浣玉郡主告了幾天假,回到家里,看著躺在床上病得骨瘦如柴、氣息奄奄的父親,看著為了給父親治病、已是焦頭爛額而又無計可施的兩個弟弟,一籌莫展。 她自幼便失去了母親,父親含辛茹苦,勞勞碌碌,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姐弟三人拉扯成人。 為了減輕家庭負擔,她才迫不得已賣身為奴,在晉陵王府做了丫頭。 而她的兩個弟弟除了耕田種地;還借著些空暇時間在京城大戶楊希孟楊老爺家做些勞力,掙得的一點工錢也只能是勉強養家糊口。 如今父親得了重病,京城名醫開出了天價,使得她姐弟三人瞠目結舌。 五百兩銀子!——如此昂貴的醫藥費,是他們全家人一輩子都掙不來的。那個名醫卻要他們十天之內備足銀子,否則他們的父親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的一家人真的是焦頭爛額,束手無策。 嬌杏本姓劉,小名可兒。她的大弟名叫劉阿牛,小弟名叫劉阿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