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江春出了呂府,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不覺已出了京城。 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不由心里一顫,愣怔地回過頭,只見凌云一身白衣,一臉淡漠,緩緩地走了過來。 江春呆了一下。 凌云道:“我答應(yīng)過呂小姐,保你平安離開此地的。所以,你一出府我就跟過來了。” 江春眸底情緒劇烈地一顫,“你見過她?那她……還說了些什么?” 凌云道:“她說,她父親答應(yīng)過她,只要她嫁給丁繼英,她父親就會放你平安離去的。” “這么說她是為了救我一命才嫁給丁繼英的?”江春激動道:“她為什么這么傻?我寧愿跟她一起死,也不要她這樣委曲求全!想我江春,乃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卻要靠犧牲自己心愛女人一生的幸福來換取活命,這又算什么?” 所有的憤懣在心頭激蕩又強(qiáng)自壓抑住,痛苦難受到了極致卻無處發(fā)泄。情緒失控之下,他刷的拔出長劍向自己頸上抹去! 凌云手疾眼快,急忙一式“海里翻花”,抬手抓住了他的腕子,喝道:“你瘋了!…… “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呂小姐為了你而犧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你就應(yīng)該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才是,只有這樣才能不辜負(fù)她對你的一片苦心啊!而現(xiàn)在,你卻做出這種兒女之姿來,尋死覓活的,江春,你對的起呂小姐嗎?你還算個男人嗎?” 江春臉色變得煞白。他緊緊咬住嘴唇,喉嚨間哽咽般地顫動著,心劇烈地抽搐著,一點(diǎn)點(diǎn)破裂開去。 凌云吁了口氣,又道:“再說,呂小姐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圣上的旨意,父母的命令——種種原因使得她已經(jīng)沒有了選擇,所以江兄,你也不必太過自責(zé)了。” 江春手一松,長劍“嘡”的一下跌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嘶啞而無奈的悲鳴。 此時的他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廢墟;獨(dú)自一人,舉目四望,現(xiàn)實是殘破的城墻,帶著無力感滅頂而來,讓他無處可逃,只能眼睜睜地等死。 他頹然癱倒在地上,渾身上下痛苦地顫栗著,一任眼淚順著面頰涕泗滂沱地流淌著,濃烈,壓抑,而又苦澀。 凌云幾乎能聽得到,他的靈魂也在無聲的嗚咽。原來一個人被巨大的痛苦兜頭覆滅,并不都是瞬時的。 他幾分惆悵地仰起臉來,輕輕吁了口氣,迎著輕風(fēng)微微斂了斂清眸,只是沉默…… 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絲異常的動靜,不由臉色一變,沖著幾丈外那些犬牙差互的山石厲聲喝道:“誰?……”隨之一式瀟灑的“清風(fēng)掃落葉”,刷的拔出寶劍。 江春的心亦不自覺地悸動了一下。他急忙收住方才近乎失控的情緒,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抬手抓起地上的長劍,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只聽山石后傳來一陣桀桀冷笑,兩個黑衣蒙面人如幽靈般慢慢從山石后逸出身形。 他們就像是來自陰曹地府的鬼魅,猩紅的眸子里充斥著冷戾的殺機(jī),手里持著的長劍亦吐著凄神寒骨的光芒。 凌云犀利的眸光一轉(zhuǎn),冷然道:“兩位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意欲何為?” 其中一個黑衣人以劍一指江春道:“凌統(tǒng)領(lǐng),我們只想要這個人的命,跟你沒關(guān)系。識相的,馬上閃開!” 這人身材嬌小玲瓏,聲音尖脆,卻是個女子。 凌云哼了一聲,“笑話,這人是我的朋友,你們要?dú)⑺枘逞捎行涫峙杂^之理?——江兄,你若有事就先走吧,這兩個人交給我罷。” 江春一愣,“凌兄,你傷勢未愈,恐怕不行吧?” 凌云眼尾一挑,傲然道:“這兩個小小的毛賊何足掛齒?不夠我信手一劃拉的。” 另一黑衣人惱道:“凌云,你也太狂了!雖說你武功高強(qiáng),可要是在往日,我還忌你幾分;現(xiàn)在卻不成,你受了傷,功力大打折扣,只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敢說出這種大話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這人身材矯健,聲音渾厚,卻是個男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