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幕降臨,天空變成了晦暗幽深的顏色,天空中團團濃重的陰云,把星光月色都嚴嚴實實地隱藏了起來。刑部尚書府里高高的樓宇也投下了濃重的陰影。 天已經很晚了,呂文正的書房中還亮著燈光。呂文正獨坐案前,神色凝重而悲哀,他以手支頤,雙眉緊鎖,似乎在苦苦地思索著什么。 這時榮兒悄悄走了進來,伏在呂文正耳邊低語道:“大人,徐先生來了。” 呂文正眉心微微蹙了蹙,啞然道:“讓他進來。” 榮兒低眉順眼地喏了一聲,出去了。 須臾,徐直臉色晦暗,從外面一步一挨走了進來,垂手恭謹地向呂文正見禮。 偌大的書房里只有呂文正與徐直二人。 房間里這時靜得出奇,靜得可怕,連外面秋風有氣無力地拂動窗欞、隱隱約約發出一陣陣嘶啞低沉的嗚咽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徐直輕聲道:“大人喚學生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呂文正倒背著手在房里來回踱著步,時而眉頭緊蹙,時而陷入沉思,憂思之色盡顯無疑。 終于他在徐直面前慢慢停住了,眸光凌厲如刀鋒般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徐直的臉。 徐直略顯慌亂,分明早已手足無措,卻仍要強作鎮定;最終在呂大人那如炬目光的逼視下,他再也撐不下去了,不禁訥訥垂下頭道:“大人……” 呂文正輕輕嘆了口氣道:“徐先生,你實話告訴本府,江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直囁嚅道:“大人,學生……” 呂文正沉聲道:“這房中只有你我二人,你還想隱瞞什么?其實凌統領白天來找本府詢問此事時,事情的原委本府便已明白了八九。 “本府還記得,事發前的頭天上午你曾來找過本府,要本府除掉江春;可是本府曾答應過秋月,在她嫁給丁繼英后便放江春平安離去的,所以本府便沒有答應。可是徐先生,你卻不應該……” 徐直普通一下跪倒在地上,顫聲道:“學生知罪!學生不該自作主張,在酒中下毒害了江春……” 呂文正緊繃著一張臉,晦暗的臉色顯得愈發陰沉。他強行壓制著心里的怒火,“唉,徐先生,枉你一世聰明,到頭來卻做出如此糊涂之事,你真讓本府痛心疾首!” 徐直身體僵直,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哽咽道:“其實,學生這樣做都是為了刑部尚書府,為了大人……” 呂文正濃眉豎起,疾言厲色道:“可是你卻不能因為這樣就去下毒殺人!身為刑部尚書府的文案,你難道不知道毒殺人命是什么樣的罪行嗎?你卻不該知法犯法,做出這種荒唐事來。如今,你犯下這滔天罪行,讓本府又何以處之?” 徐直雙腿微微顫抖著,背上冒著絲絲涼氣,仿佛有一陣凜冽寒風滲透了他的軀體似的渾身瑟索,淚流滿面道:“大人,學生自知死罪難逃,又怎可因為保全自己的一條賤命而毀了大人一生清譽?請大人不必為難,只管照章辦事便是,無論大人如何處置學生,學生都絕無二言!……” 呂文正頓時覺得喉嚨哽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眼眶里的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兩頰滑落下來: “徐先生,你別說了!你與凌統領本為本府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有了你們襄助,本府無論在朝堂還是在刑部,行起事來才會覺得得心應手,如虎添翼。 “可是如今發生了那么多事情,凌統領也像是變了個人似得,本府只恐怕是收攏不回他的心了;如果現在再失去你,又讓本府情何以堪?” 徐直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大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