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外面一絲風(fēng)兒都沒有,世界像被一個巨大的鍋蓋嚴(yán)嚴(yán)實實地倒扣著,一切生靈都被桎梏在里面,所有的掙扎似乎都已失去了意義。 郡馬府,浣云閣內(nèi)。 凌云獨坐案前,痛定思痛,只覺得痛徹心扉。徐直臨死前的慘痛情形一直縈繞在眼前,揮之不去。 徐直與自己相交多年,感情至深;現(xiàn)在他卻突然死了,而且是因為他的原因。難言的痛苦在一寸寸吞噬著他的心,他仰起蒼白的臉,呆呆地望著窗外。 往事歷歷在目,如在昨天。 他想起數(shù)年前,呂大人辦理心靈道士(現(xiàn)在說應(yīng)該是杜正海了)劫持丁府小姐的案子,需要丁小姐夢軒出面作證,但又恐丁小姐迫于各種壓力會作偽證,于是他便與徐直私下商議解決問題的辦法。 徐直卻讓他深夜私會丁小姐,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當(dāng)時凌云不以為然道:“我說你異想天開是不是,丁小姐何許人也,深閨少女,大家閨秀,我能見著她嗎?” “我也沒說讓你大白天地、堂而皇之、敲鑼打鼓地去見她啊!” “那我就應(yīng)該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去見她?” “對了!” “你——”凌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斷然道:“我不去,這又算什么?要去你自己去吧!” 徐直微微蹙了蹙眉頭道:“我倒想去啊,只可惜一無那飛檐走壁的本領(lǐng),二無那份情緣。凌統(tǒng)領(lǐng),人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光明磊落,心中無愧,你又顧忌什么?再說,為了呂大人,為了刑部尚書府,為了當(dāng)今圣上的隆恩,為了我朝的興盛,為了……” “好了,徐先生,你不要說了!”凌云不耐煩了。 徐直笑了:“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 凌云無可奈何道:“我敢不答應(yīng)嗎?——不過咱們有言在先,此事若是弄巧成拙,闖出禍來了,責(zé)任可得由你承擔(dān)。呂大人要是追究起來,我就供出是你指使的!” 徐直彎眉淺笑道:“好啊,凌統(tǒng)領(lǐng)可是精明的很,一點虧都不吃啊!行,萬一出了事,責(zé)任由我承擔(dān),面子由你丟!” 凌云瞥了他一眼道:“你說什么?” “啊,沒說什么!”…… 想起以往的詼諧情趣,他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他又想起后來:自己與丁夢軒深夜私會之事東窗事發(fā),他與徐直卻都爭著在呂大人面前認(rèn)罪,把責(zé)任望自己身上攬…… 他不明白,像徐直這樣一個進(jìn)退有度、行事極有分寸的人,難道也會做出這樣離譜的事情來嗎?最終也會落得這樣一個不應(yīng)該有的結(jié)局嗎? 這時他忽然苦笑了。何止徐直,難道自己不也是這樣的嗎?也曾經(jīng)自詡精明干練,不是也往往被裹挾在種種紛擾復(fù)雜的情勢之中,身不由己,做出許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來嗎? 人世繁蕪,世事難料,試想小小的人力在變幻無常的局勢面前,又顯得如何的蒼白無力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