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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輕嘆一聲，沒有說話。

    練南春出神地望著他，覺的胸口仿佛被壓上了千鈞巨石，掙脫不開渾身發(fā)痛，苦澀的眼淚不覺已是滿臉。

    “春兒……”凌云嗓音發(fā)顫，“是不是還放不下過去的那些事情？”

    “憑那些事情，誰能輕而易舉放下啊？當(dāng)時的情形有多慘、有多痛——志超，難道你都忘了嗎？”練南春一張俏臉整個兒沉了下來，當(dāng)時慘烈血腥的場景又歷歷在目地浮現(xiàn)在眼前。

    浣玉與刑部尚書府的人“勾結(jié)一氣”，設(shè)計軟禁、桎梏了凌云……以凌云為誘餌、將她抓捕入獄……在大牢之中對她殘酷折磨，百般凌虐……在斷頭崖上逼得凌云身中數(shù)箭、逼得她墜落懸崖……

    ——淚斷劍，情多長；有多痛，無字想……

    練南春只覺心里堵得厲害，眼圈不覺紅了，“其實直到現(xiàn)在，我一直都沒有原諒她——如果不是她，軒中大姑姑和平明師父也不會死；李剛，江春，還有呂小姐……那么多人也不會跟著遭殃；你和我也不會遭受那樣的痛苦煎熬、而彼此勞燕分飛那么多年……”

    凌云輕噫一聲，“不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知道，她做過的那些對不起你的事情和她對你的傷害可謂鉆心刻骨，那種痛苦的滋味沒有人能夠體會的到；所以春兒，我真的沒有任何理由去勸你不計前嫌、大度地放下過往的一切。

    “可是我卻不同了。當(dāng)初她一心一意地愛著我，雖然她也曾經(jīng)把我傷得遍體鱗傷，可事情的起因與結(jié)果畢竟都是我辜負了她??！而且說起來，這種情債在我心里糾纏了多少年，一直難以釋懷；如今終是到了償還的時候了?！?

    “………”練南春默默望著他，無語。

    凌云凝眸望過來，那種難言的糾結(jié)在淚眸中閃爍著，顫聲道：“現(xiàn)在她身陷李瑞允魔掌，生不如死，苦不堪言；而李瑞允的卑劣與殘忍你我應(yīng)該都知道的，如果這時候我不去救她，那她將遭受怎樣的凌虐與折辱——春兒，我是真的不敢想象??！

    “雖然已經(jīng)分開，可我與她畢竟有過曾經(jīng)，畢竟她也曾是我凌云的女人呵，眼睜睜看著她遭受非人的折磨而無動于衷，那我還是個男人嗎？”

    練南春用發(fā)紅的眼睛盯著他，“也就是說，為了她，你可以義無反顧地去死嗎？”

    凌云想也不想，毅然道：“是的。就像現(xiàn)在這種情形，她遇到了危險，而我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才能救回她，那我會毫不猶豫地為她舍棄生命的！”

    他頓了一下，又道：“當(dāng)然，如果這個遇到危險的人是你，我也一樣！”

    “你……”練南春有些動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凌云濃密又黑的睫毛根根分明，輕輕顫抖似乎能帶起風(fēng)，“不過春兒，雖然你跟她都是我這輩子愿意舍棄生命去救的人，可是在我的心里，你和她卻是完全不同的。我救她，是因為我虧欠她太多，需要補償；而你，則是因為我真心愛你……”

    “有你這句話，就算讓我馬上去死——也值了……”練南春長久地凝望著他，目光似乎穿過了滄桑的歲月，越過了千山萬水，飄過了萬丈紅塵，看透了世間的一切，最終變得執(zhí)著而明了，“好吧，我答應(yīng)再幫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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