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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放棄(九千)-《王牌軍婚:靳少請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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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闊的客廳,母子兩人對峙。

    靳修溟看著他的母親,一步步,優雅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你不待在家里好好反省,想到哪里去?”

    靳修溟眉梢輕挑,這個女人剛剛送別了丈夫,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悲傷,到底是她感情淡薄呢還是鐵石心腸?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需要反思。”靳修溟反問。

    “這段時間你哪里也不許去,就呆在這里好好反省,過幾天你大哥就會繼承王后,你作為弟弟,不能缺席。”杜君揚神情淡漠。

    “呵。”靳修溟笑,“這么急不可耐?母親,我真想問一句,父親的死跟你真的沒有關系?”

    杜君揚慍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父親死得突然,按照祖制,起碼停靈一個星期,可這才幾天,你就急著下葬,甚至連讓我見一面都不肯,你是恨我呢,還是擔心我看出了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

    “冷景瑞。”杜君揚聲音高了八度,維持不住自己的優雅,手已經舉了起來,只是還不等她落下,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靳修溟微笑著看著她,嗓音低沉,透著涼意,“母親還以為我還是小時候那個任由你打罵而無還手之力的孩子?”

    杜君揚掙了掙,沒有掙開,好看的丹鳳眼微微瞇起,含著冷冽的光,她輕笑:“還這是長大了,翅膀硬了,都學會反抗母親了,冷景瑞,就算你再厭惡我這個母親又如何,你的生命是我給的,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了你,你的身上流淌著一半我的血液。”

    她知道這個兒子對自己的厭惡,就像她厭惡著他一樣。

    靳修溟好整以暇,“是啊,我的身上是你血脈的延續,但是怎么辦呢,我長得那么像你,就連骨子里的冷漠都像個了十足十,是不是特別遺憾?”

    杜君揚知道兒子的痛點,靳修溟何嘗不知道。果然就在他說完的下一刻,杜君揚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她最遺憾的是,她最看重的大兒子一點沒有遺傳到她,就連性子都不像,反而是她最厭惡的兒子跟她很是相似。

    “冷景瑞,這段時間你休想離開半步,如果你還想要你的那個女朋友活命的話。”

    靳修溟淡定的臉色終于變了,冷厲的眸子起了霧色,“果然是你。”

    “是我,現在她就在我的手上,只要你乖乖聽話,在你大哥繼承王位之前什么都不做,我就會放了她,你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就算再不喜歡你,也不會對你怎么樣,但她就不同了,你若是不聽我的話,那么她如何,我就不敢保證了,你應該知道媽媽的手段的,對嗎?”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卻讓靳修溟的眼底瞬間變得幽藍。

    杜君揚忍受著手腕上鉆心的疼痛,一臉笑意地看著他,果然那個女孩子是他的逆鱗。她笑得越發開心了,沒想到她這個冷心冷情,甚至連血液都是冷的兒子竟然會對一個人這么在意。這樣也好,有了弱點,她才能放心。

    “我怎么能夠相信,她在你的手上?”

    “你不是已經肯定那次遇襲事件是我自導自演了嗎?不妨告訴你,我的目的就是她,確切地說,是通過她讓你聽話,兒子,不要怪媽媽,要怪就只能怪是你自己暴露了弱點。”她的臉上是靳修溟記事以來看見的唯一一次的溫柔,那雙狹長的眸子里透著得意。

    靳修溟的手垂下,杜君揚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她站直了身體,笑盈盈地打量著自己的兒子,像是一個勝利者一般,炫耀著自己的果實。

    “最好不要騙我,不然冷希瑞即便是坐上了那個位置,我也能讓他走下神壇。”靳修溟的聲音低沉而輕緩,語氣溫和,不具備任何的攻擊性。

    杜君揚眼底的笑意有瞬間的僵硬,只是可惜此時的靳修溟微微垂眸,沒有看見。

    房間里再次剩下了靳修溟一個人,他靠在椅背上,手輕輕抵在下巴上。他其實并不相信杜君揚的話,但是他不敢去賭那五分之一的可能,父親沒有了,他唯一擁有的就是清歌了,他不能、也不敢拿她的安危去冒險。

    不就是暫時放棄那個位置嗎?沒什么大不了的,他的人生擁有的本來就不多,現在失去了,以后他照樣可以拿回來,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只是杜君揚,冷希瑞,你們準備好了嗎?

    他輕輕笑了,妖艷而熱烈,就像那盛放的曼珠沙華。

    **

    內閣大臣陳震的家中。

    他靜靜地看著出現在這里的女人,心中了然,“王后,不知道您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吩咐嗎?”他的語氣不卑不亢,他是中立黨,雖然平時在工作中對冷希瑞欣賞有加,但是他卻從來不是冷希瑞一派的。

    杜君揚神情淡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她的身邊站著冷希瑞。

    “陳先生,我以為你明白我今天的意思。”杜君揚笑了笑,除了身上的黑衣和手臂上別著的那一朵白花,一點也看不出是一個新寡的女人。

    陳震自然是知道的,更何況她已經將人帶來了,只是有些事情他并不想參與。

    “王后,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您為夏國工作了一輩子,一直是兢兢業業的,您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相信您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們之間就不需要打啞謎了吧。”杜君揚脾氣很好,嗓音溫和,臉上一直掛著笑,反倒是站在一邊的冷希瑞,對于陳震的裝傻有些不滿。

    陳震輕嘆氣,“國王陛下剛走,群龍無首,過幾日,內閣就會舉行會議,在幾個王子之間投票產生新的王位繼承者,王后您大可不必這樣著急。”

    夏國有規定,要是國王生前沒有立王儲,那么就在幾個王子之間投票產生新的繼承者,若是國王沒有子嗣,那么就從宗親中選,千百年的規矩,一直如此。

    王后皺眉,“陳先生,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希瑞平時在工作中的表現您都看在眼里,他會是個很有能力的君主,就算是選舉,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咱們又何必節外生枝呢?”

    她雖然知道在幾個王子之間,冷希瑞的呼聲一向是最高的,但之前靳修溟在內閣待了兩個月,她不敢保證這兩個月他什么都沒干。

    她要的是萬無一失。清歌不在她手里,這個真相靳修溟遲早會知道,她要做的就是在靳修溟反應過來之前讓一切塵埃落定,到時候木已成舟,即便是這個四兒子再有能力也威脅不到大兒子的地位。

    而陳震作為內閣大臣之首,他的投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其他內閣成員的投票,所以他的支持就顯得尤為重要,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杜君揚才會半夜親自登門。

    陳震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幾個王子都很優秀,尤其是大王子,這幾年在內閣做的很好,其實王后大可不必擔心。”

    這話讓冷希瑞眼睛一亮,杜君揚卻定定地看著陳震,良久,才笑了,溫聲開口,“有了陳先生這話,我就放心了。”

    兩人從陳家離開,冷希瑞眉眼間都是喜色,“母親,陳震這話應該就是支持我了吧。”

    杜君揚神色不明,“陳震這只老狐貍,不過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而已,你就高興成這樣?”她的語氣含了一絲斥責,像是一盆冷聲澆在了冷希瑞的臉上,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他仔細想了想陳震的話,頓時皺了眉。

    “那現在怎么辦?”

    “其實最穩妥的是讓季元凱支持你,但是季元凱跟誰都不親近,想要說動他很難,不過爭取不過來也沒關系,他這票十有八九是棄權的。”

    “母親,您怎么這么肯定?”冷希瑞不解。

    “季家能夠屹立京都這么多年而不衰敗,你以為靠的是什么?軍功?”

    “難道不是?”季家為了夏國立下的軍功,只要對歷史稍微有點了解的人都清楚,那都是用生命和血汗換來的。

    杜君揚淡淡看了兒子一樣,那一眼中的失望讓冷希瑞漲紅了臉。

    “希瑞,有時候看問題不能太表面,我從小教你的那些東西你都還給我了?”

    冷希瑞微微垂眸,不敢對上母親犀利的眼神。

    杜君揚知道他是聽懂了,也不再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只是說道:“季元凱這條路走不通沒關系,只要陳震站在你這邊,一樣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可是陳震今晚的態度……”冷希瑞神色遲疑。

    杜君揚淡淡一笑,勝券在握,“他會支持你的。”她說的篤定,卻讓冷希瑞更加不解,但到底不敢出口詢問。

    **

    三天后,選舉會議現場。

    冷希瑞、冷文冀、靳修溟和冷玄海四人端坐在前排,他們的面前是一個紅色的投票箱,觀眾席上則是坐著夏國德高望重,手握實權的高層,他們正襟危坐,打量著臺上的四位王子,今天將在這里選舉出他們夏國下一任君主。

    靳修溟是今天早上才被放出來的,要不是今天必須他出席,恐怕杜君揚也不會放他出來,不過現在有清歌這個把柄在她的手中,她也不怕靳修溟在這個時候搞事情。

    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并沒有看向臺下的人任何一人,他的身邊坐著冷玄海,大概是在醫院李那次被他弄怕了,今天見到他,竟然十分安靜。

    選舉一開始是冷蕭的長篇大論,他是今天選舉大會的主持者,也是投票者。

    杜君揚坐在臺下,她是沒有投票權力的,她靜靜地看著臺上的大兒子,眼角傾斜,或許是知道馬上心愿得嘗,所以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錯,雖然依舊是一身黑衣,卻給自己畫了一個精致的淡妝。

    終于進入投票的環節,這樣的選舉投票一般采取匿名的方式,但是六個內閣大臣以及像季元凱這樣重量級的人是必須實名制的。陳震作為內閣第一人,自然是第一個投票的,他站起來,緩緩走向了臺上。

    坐在臺上的冷希瑞看見走上來的人,心一瞬間繃緊了,他下意識地看向了杜君揚所在的位置,就見杜君揚幾不可見地沖著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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