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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已經是他和他部下費勁心力所能找到的河谷最狹窄處,他恨不能肋生雙翼,從那一道不足二十米寬的峽谷上一躍而過。
然而,這窄窄的二十米,如今便如天塹一般橫亙在他面前。
“天!是你要亡我嗎?”
水車從來不信鬼神命運,可是當此之際,心底卻油然生出一股茫然來。
如今正值三月末,雨季還遠未到來。大平原上的春雨何曾如今天這般兇勐過!
竟然一夜之間,河水暴漲,就這樣斷了他的歸路。
這頭頂上的冥冥,竟然也如那些白人一般使壞,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斑鳩敗亡不成?
“天!難道你看不見這大地上流淌的鮮血嗎?還是說你就是他們的幫兇!”
“你降下這大雨,是想要替他們洗刷罪惡嗎?”
“我告訴你,你洗不干凈!”
“這這片大地上死去的數千萬印第安人,他們的冤魂沒有一日安息!你也想要和他們合起伙來欺壓我們嗎?”
“你這個幫兇!你這個劊子手!我們詛咒你!所有死在白人屠刀之下的印第安人,都在詛咒你啊!”
水車朝著天空狂罵了起來。
當此之際,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可想了。
四面八方都是黑沉沉一片,只有偶然亮起的閃電,照亮了天空上,無窮無盡白茫茫一片的大雨如羽毛一般紛紛墜落。
過了今夜,若斑鳩無恙,則一切都好。
若斑鳩敗亡,則他麾下托納提烏三百軍士,亦將蹈河而死,再無它念。
水車狀若癲狂,罵到興出,一口熱血噴了出來,濺入身下洶涌河水中。
他亦恍然未覺,干脆脫下了身上衣裳,指著頭頂黑天,將所有污言穢語都從口中潑灑了出去。
往日里托納提烏的兵士們,雖然覺得自家團長嚴苛刻苦,可到底還算是個禮貌人。
卻不知水車平日里言行舉止,皆有依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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