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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巖瘸子朝著妻子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里空蕩蕩的一片。

    但為了照顧到老婆，他也只能假裝看到。

    「是，小山就在這里，但是小山不喜歡吃雞蛋，你幫他吃了好不好？」

    瘋婆子看向巖山，眼中滿是詢問。

    「他——說的對(duì)，我不喜歡吃雞蛋，媽，你幫我吃了吧。」

    瘋婆子望著巖山，呆呆的點(diǎn)點(diǎn)頭。

    「小山叫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說罷，乖巧的拿起雞蛋，在兒子和丈夫的注視下，很快的解決了。

    巖瘸子又將米粥放在瘋婆子面前，除此之外，飯桌上還有些咸菜，這就是他們今天的晚飯。

    「吃完飯，你先睡覺，我還有一些木活沒干完，等這陣子忙完了，攢下來的錢就又可以出去找小山了，你要聽話，知道嗎？」

    他輕聲的叮囑著，生怕語氣重了一點(diǎn)，會(huì)嚇到瘋婆子。

    「不用找小山，他回來了。」瘋婆子連忙對(duì)著巖瘸子解釋。「不用——辛苦了。」

    巖瘸子不明白，今天的老婆怎么這么一番常態(tài)，總說他們的兒子小山回來了。

    以前都是吵著要去找小山，只要他一說加班賺錢，出去找小山，她就會(huì)安靜下來，聽話的做完他安排的所有任務(wù)。

    「你的時(shí)間不多了。」余凉估算著現(xiàn)在的時(shí)辰，想到手里還積壓了那么多審判書，提醒巖山。

    「我想和我——爸告?zhèn)€別，可以嗎？」巖山身上的戾氣消失的無隱無蹤，整個(gè)人都變得平和起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暴戾。

    余凉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認(rèn)了。

    她走到巖瘸子面前，食指對(duì)著他眉心虛空一點(diǎn)，一小團(tuán)魔氣從眉心鉆入了他的身體。

    巖瘸子覺得額頭一涼，眼睛開始有些不對(duì)勁。

    妻子經(jīng)常看的地方，好像真的有人坐著一樣。

    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以為是工作太累，出現(xiàn)的幻覺。

    隨著眼前的虛影越來越凝實(shí)，巖瘸子終于看到了桌上坐著的第三個(gè)人。

    「你是……」

    他的心中有了猜測，雖然并不確定，但眼淚已經(jīng)先一步流了下來。

    「爸，我就是小山。」巖山站起身，緩緩走到巖瘸子面前。

    「我知道這些年，你們?yōu)榱苏椅遥粤撕芏嗟目唷！?

    巖瘸子望著巖山，站起身，輕輕的摸著這張和他年輕時(shí)候有七分像的臉頰。

    「真的是小山回來了——」他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固執(zhí)的不肯眨眼，生怕眼睛一閉上，眼前的兒子就不見了。

    「對(duì)不起——」巖山跪在了巖瘸子面前。「是我誤解了你們。」

    「這是干什么，快起來。」巖瘸子連忙將巖山扶起來。「這么多年了，想不到還能見到你，知足了。」

    他沒有問，巖山是怎么突然出現(xiàn)的，他身后那個(gè)飄在空中的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而是在第一時(shí)間確定了他是兒子后，抓緊時(shí)間，看著自己找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長大了的兒子：「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對(duì)嗎，多陪陪你媽，她這些年為了找你，已經(jīng)把自己逼瘋了。」

    巖山沉默。

    巖瘸子也在這沉默之中找到了答案。

    「爸——」

    過了一會(huì)兒，巖山才艱難的開口：「我不記得小時(shí)候的事了，這些年，我一直怨恨著你們，恨你們把我生下來，又把我丟棄，如今才知道，我不是一個(gè)沒人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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