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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霏捧著手機茫然抬頭,柳淼淼的笑容依然甜美,只是內里似乎包裹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情緒。
鈴聲響了又響,路明霏的手指按在屏幕上,始終下不了決心右滑。
她幾乎忘了和楚子航的約定。
尖銳的鈴聲仿佛一把手術刀,將她從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中徹底剝離出來。是了,她是異類,是流著龍血的怪胎,是古老密黨的一員,根本沒有必要被這些凡俗世界的瑣事困擾。
只是她固執地不愿意放手罷了。
一根修長的手指貼著路明霏的食指,往右邊輕輕一撥,力道出乎意料得大,路明霏幾乎沒有什么反抗的余力。
她眼睜睜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撥號畫面轉為綠色的通話中界面。
“啊接通了。”柳淼淼說。
電話那頭,男人綿長的呼吸聲像是一陣微風,攪動著近乎停滯的凝重氛圍。
“路明霏,你在哪里?”楚子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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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我在餐廳,聚餐馬上結束了。
4~6、事情比較復雜……你在哪里,我等會去找你。
7~9、嘗試保持沉默
10、大成功/大失敗
ROLL :d10=d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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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在餐廳,聚餐馬上結束。”路明霏捂著話筒壓低聲音,柳淼淼的目光有些刺人,她頗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沒事,我在包廂等你。”
啊?包廂?還沒等路明霏反應過來,聽筒里傳來的只有電話掛斷的忙音。
單方面掛斷電話本應是極其粗魯的行徑,但是電話那頭的男人做起來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他就像是活在現代的苦修高僧,渾身不沾煙火氣,電話不過身外之物。但是只要他愿意,你永遠能找到他,他就在那,天地不動他不動。
但是包廂?他為什么會出現在包廂里?
路明霏不敢想象楚子航戴著巨大的墨鏡坐在滿是披薩和同學的桌前,脊背挺直如劍,膝上橫放一把刀的場景。
柳淼淼挽起路明霏的胳膊,“既然楚師兄都在等你了,我們回去吧。”她柔柔地笑道,手上的動作卻有種不由分說的力道。
路明霏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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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雯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洗手臺靜悄悄。
柳淼淼挽著路明霏的胳膊,穿過刺眼的陽光和蟬鳴,一路走到包間。包間靜悄悄。
完全沒有聚餐應有的熱鬧,門縫里逸散出仿佛來自太平間的冷氣,肅穆到詭異的氣氛無一不彰顯出生人勿近的氣場。
“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路明霏轉身想走。
“抱歉我們來晚了~”但是柳淼淼的手臂臺鉗般穩固,已經拽著路明霏推開了門,“稍微借用了一下霏霏,應該沒人介意吧~”
“不介意。”有人淡淡地回應。
說話的是坐在離門最近位置的男生,一身洗得發白的仔褲,配白色T恤,戴著巨大的墨鏡,露出的半張臉上豪無表情。
楚子航。他果然已經在包廂里等著了。
他的位置不是主位,也不是今天的東道主,但是偏偏有著萬眾矚目的地位。
對仕蘭中學上三屆下三屆的人來說,“楚子航”是個符號,始終遠在天邊。
你聽過他的名字,見過他,卻記不清他的模樣,因為你很少會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他。
畢業典禮上他代表全校學生講話,穿著海藍色校服,垂頭看講稿,額發遮住了臉龐;籃球場上他是中鋒,把對手虐得死去活來,飛身扣籃,等球落地,楚子航已經掉頭撤向中線了,甚至不跟隊友擊掌慶祝;春節晚會上他表演大提琴獨奏,在舞臺中央拉完一曲《辛德勒的名單》,臺下的人們還沉浸在樂音里暗贊說這本事簡直上得春晚啊,楚子航已經收拾好琴箱,鞠個躬下臺去了,只留個修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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