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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喊的咔?!”
因為旁人的一聲高喊,賀天然瞬間從情景中抽離,四周彌漫的白霧眨眼消散,就像是不存在過一般,當他再次晃過神時,眼前的景象已經重新變回了原來搭景簡陋的試鏡間,就和昨天與跳舞時的遭遇一模一樣。
那種久違的熟悉感如同潮水一般褪去,這讓理智還未占據上峰的賀天然頗感氣惱,他忍不住大聲質問了一句,不知是因為這出好戲還未演完,還是因為剛才那種如夢似幻的狀態被突然打斷,亦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他也說不上來為何會突然這么生氣。
本已是被兩人演技所征服的余暉阿柳等人臉上還掛著喜悅,但被賀天然這么一吼,頓時是表情凝滯,互相望了望,不敢出聲。
賀天然一雙鷹目射向余暉,那是剛才那聲“咔”的來源,后者被這道目光直視得縮了縮頭。
他是這次面試的導演,不喊停演員就會繼續演,不過這種情況發生的比較少,一般是演完這場戲或許中途表演不行就直接喊“咔”了,很多情況下,演員在劇本結束后,是否要即興繼續演下去,更多是出于導演對現場的一個判斷,而余暉剛才那一聲,顯然是認為兩人演完了,下意識的舉動。
隨著情緒恢復,怒氣消退,賀天然挪開了視線,其實仔細想想,余暉也算是救了自己一把,因為如果是在演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劇本里,這場戲主角蘇景澈最后是揚長而去的。
而當剛才溫涼喊出“賀天然”這個本不屬于戲中人名字的時候,名為“賀天然”的男人,又該怎么去取舍呢?
賀天然心亂如麻,但還好,這只是一個溫涼在表演上的失誤吧……
他伸出手,蓋住還環抱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柔荑,他輕輕拍了拍:
“溫涼,結束了咔了,松開吧。”
忽然,賀天然的腰間又是一緊,身后傳來一句夾帶著倔強的啜泣嗓音:
“沒結束……沒結束……沒結束……”
“……”
她的嗓音一聲比一聲低弱,但又一聲比一聲固執,她抱得很用力,頭埋著賀天然的背上,男人感受到身后衣服的濕潤,心中似有一股難言悲傷彌漫開來。
“不是……我是說……戲結束,是我們的表演結束了。”
賀天然柔聲安慰,近處的眾人被這一幕給怔住了,直到賀天然給他們遞去了一個眼神,這才紛紛上前幫忙安慰。
“哎呀溫涼,可以出戲啦可以出戲啦,不哭不哭不哭……”
“溫老師真是演的太棒了,休息一吧,緩一緩情緒。”
“就是啊,這真的是這幾天試過最好的一場戲了,你說是吧,賀導兒。”
演員入戲走心了,情緒失控,一下子從戲里走不出來都是在劇組里很正常的事,不過試鏡時發生這種情況還是屬于少見的,因為像這種情緒波動比較大的戲,有經驗的導演要么就等演員進組后安排在第一場,直接沖擊一下子;要么就排在中后期,演員們各自熟悉磨合的差不多了才開始。
而溫涼剛才的表現以及現在的狀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以前被賀天然始亂終棄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撫著溫涼的情緒,正要幫忙把兩人分開時,哪知溫涼情緒上來,一手抱住賀天然的腰,一手撇開眾人的手,泣道:
“不要過來,不要分開我們,你們走開……你們走開……沒結束,沒結束!”
賀天然被她拖著連連后退,心想這那成啊,這一直抱著也不是個事兒啊,這情緒來的也太猛了些啊。
他趕緊安慰道:
“我不走我不走,剛才都是戲呢,是假的啦!來,你先松開,讓我看看你。”
只聽身后溫涼大聲道:
“不松,不看,我丑……”
“不丑不丑不丑……”
賀天然才說呢,就感覺溫涼擤了一下鼻子,他急道:
“欸~!溫老師,你這鼻水可不能往我衣服上擦啊,來來來,我給你拿點紙擦一擦,你擦一擦就美啦!”
賀天然趕緊招了招手,阿柳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賀天然狼狽地換了幾個動作,這才把紙巾遞給身后哭泣的佳人。
眾人看他倆像是一對連體嬰一樣在場中來回倒騰,想要笑吧,感覺又不是很尊重剛才兩人的表演;可不笑吧,現在兩人成為彼此掛件般的情景又著實滑稽得很……
“擦擦啊,就是戲結束,我人不擱這的嘛?”
“……你不走?你不拋棄我了?”
“嗨呀我不走,我不拋棄你……哎呀,我在這兒又不會飛了是不是?還是說你是哆啦A夢啊,要戴上竹蜻蜓,就打算這樣抱著我一起飛啊?我可跟你說啊,我中午吃的可是地瓜,俗話說一斤地瓜半斤屎,你可掂量著點兒!”
賀天然哄人的功夫確實是一流,這話一出味兒都有了,什么情緒,什么悲傷,瞬間就被沖散了。
周圍眾人已經哈哈大笑,捧腹地捧腹,拍大腿的拍大腿,賀天然也感覺到溫涼環抱自己的手頓時一松,靠在背上的臉龐似是已經破涕而笑,想來情緒已經緩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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