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顧丹突然提起這件陳年舊事,并不是想要說明什么,只是讓他農知道,他知道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擔當,讓他農不要以為他總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他農一張老臉神情復雜,看著自己的的長子,之前他從來沒留心,這個兒子早已經不是小孩兒了,而是一個四十歲的男人,三個孩子的父親。 顧丹堅定的對視,眼光沒有避開或者退縮,沉聲問道:“父親,您相信那個花果人說的話嗎?” 他農抿嘴,緩緩搖頭:“當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現在的局面我們想要扭轉只能靠我們自己。這些年普米蹦太自以為是了,他以為是他憑借手腕,把我們玩弄于股掌間,他以為王室還能回到1932年之前嗎?他太幼稚了。” 顧丹默默聽著,沒有貿然發表看法。 他農接著道:“他以為他的手段很高明,其實這些年我們跟那些資本家誰不清楚他的盤算,只不過都在心照不宣的維持一種平衡罷了。我們軍方需要國王的背書,軍正府才有正當性,合法性。那些資本家則需要國王來制約我們,不要過度侵蝕他們的利益。” 說到這里,他農的目光深邃,看向窗外:“現在已經不是四十年前了,王室的作用沒那么重要,只是大家都習慣了他們的存在。” 顧丹皺眉道:“父親,您真打算推翻國王?” 他農道:“國王可以消失,但第一個出手的一定不能是我們,你明白嗎?我們家決不能承擔屠戮王室的責任,更不能成為保皇黨發泄情緒的目標。” 顧丹松一口氣,至少他農十分冷靜,沒有被成為國王的誘惑沖昏頭腦。 而顧丹大概猜到父親的想法:“父親,您是覺得北方那些進步黨……他們不是一直宣揚要推翻王國建立共和嘛~如果給他們機會我想他們應該會很樂意消滅最后的封建殘余。” 他農表情平靜道:“把他們放過來,你想過這樣做的后果嗎?可別忘了他們的綱領,還有……你確定等他們干掉國王后,我們手下這些人還能壓得住他們?一旦讓他們掌權我們父子也是被清算的目標。” 顧丹卻笑道:“父親,你也太高看他們了,現在他們雖然勢如破竹,那是因為獲得了單北的武器支援,而單北和古晉本來就是一家,只要我們跟那位杜先生合作……” 他農皺眉道:“你認為他會選擇我們,而不是進步黨?” 顧丹篤定道:“當然~” “憑什么?”他農反問。 顧丹道:“因為我們能給他的利益遠大于進步黨。” 他農明白顧丹的意思,進步黨的調子喊得很高,就注定了他們必須有節操有底線。 而他農,說白了就是軍閥,完全不用考慮那些,可以更肆無忌憚的讓渡更多利益。 想到這里,他農不免有些悲哀,曾幾何時這居然成了優勢。 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就把這種念頭打消了,把事情弄到這一步的不是他,而是自以為是的普米蹦陛下。 顧丹接著說道:“一旦進步黨消滅了國王,那些殘存的王室,還有那些資本家,他們會依靠誰?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海盜和土匪嗎?父親,他們最終只能靠我們,到了那個時候才是我們真正跟進步黨掰手腕的時候。” 他農眼眸低垂,片刻道:“顧丹,你讓我很意外。”旋即抬起頭,眼神很堅定:“你明天就去古晉面見杜飛,向他表達我們的善意,同時代表暹羅,加入他的水果聯盟。令外,成立一個跨國基金會,據我了解他有一個情人叫王玉芬,讓她成為基金會的董事,這些事你比我熟稔,不用我叫你。” 顧丹點頭:“父親,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辦。您是想與他們構成共同利益,不過……恕我直言,僅僅這點兒恐怕不夠。” 他農道:“當然不夠,這只是一個開始,不要一開始就把牌打光。我們要有耐心,不管什么時候,心急喝不了熱湯。” …… 與此同時,在古晉海邊的夏宮內。 這座位于海邊的宮殿是去年朱麗拿私房錢建造的。 正面朝向北邊的南海,海邊是細膩的白色沙灘,距離古晉城區大概十多公里。 本身是結合了北方的四合院以及南方蘇州園林的建筑風格。 主建筑是一棟白墻紅柱的二層宮殿,為了討好朱麗,老楊負責設計,各種建筑規制仿造前清皇家園林。 占地面積非常大,不過使用了現代的建筑材料,再加上就地取材的原始巨木,成本倒是不怎么太高。 這次杜飛過來,這邊的主體建筑已經完成了,目前還在進行綠植和園林的設計。 今天朱麗狀態挺好,想著帶杜飛來這里看看。 該說不說,老楊在這方面的技能真是點滿了,轉了一圈當真是美輪美奐。 老楊親自跟著,在各處景點介紹。 跟在國內相比,如今的老楊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頭發輸的一絲不茍,臉上的褶子都少了,好像年輕了好幾歲。 介紹園景布置的時候,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意思。 杜飛跟他也是老熟人,而且老楊家的建筑公司,真正的大股東就是杜飛。 朱麗月份大了,不能走太遠。 杜飛原想陪她,她卻堅持讓杜飛去看完,當初朱麗修這個園子也是抱著把這里當成跟杜飛的家的心思。 之前,不管是古晉城里的王宮,還是郊區的別墅,總是差點意思。 杜飛拗不過,索性跟老楊一起走走,順便聊了聊家常。 如今楊家也算古晉的頂級家族,外邊都知道他是杜飛身邊能說得上話的。 對于這個園子,老楊也是極其上心,直至轉了一大圈回來,杜飛才跟朱麗回到別墅。 按照現在的進度,怎么也得三四個月才能完工。 原本完工了朱麗想立即搬過去,杜飛卻知道有些建筑材料并不安全,朱麗又懷著孩子,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放半年再說。 朱麗雖然不樂意,但一聽可能影響到孩子,立馬就乖了,轉而問道:“哎~你這次真要換掉那個暹羅國王?讓那個什么他農醬軍上去?” 杜飛笑著道:“哪兒那么容易,現在暹羅的曼谷王朝已經快三百年了,任何一件事一旦成為習慣,而且習慣了幾百年,你覺得能輕易改變?暹羅人早就習慣有這個國王,就像當年的辛亥革命,許多人豁出命去,也不愿意剪辮子,都是一種心態。人類的本能都是厭惡改變的,除非被施加的外力非常大,讓他們沒法反抗,才會屈服默認。” 朱麗皺眉道:“那你還……” 杜飛淡淡道:“只是一種離間他們的手段罷了,要不拿出足夠誘人的籌碼,怎么能打動那些掌權的軍人。”說到這里杜飛不由冷笑:“普米蹦不是要推翻軍正府嘛~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幫軍正府先搞他,讓他們自己掐起來。” 朱麗輕輕抿唇,提醒道:“這件事恐怕沒那么容易吧~能到那個位置,都不是蠢人,不會看不透。據我了解普米蹦更是個有為之人,背后還有阿美莉卡的暗中支持,他不會讓情況惡化到那種程度。” 杜飛道:“他是有阿美莉卡的關系,可惜現在不掌權,況且……到什么程度可由不得他,是他先敲響了開局的鑼聲,想利用我們給軍正府抹黑。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段位,我這把刀可不是誰都能借的。” 朱麗仍有些擔心:“你也別大意了,我聽說暹羅有些邪門手段,咱們不能掉以輕心,著了他們的道兒。” 提起這個,杜飛點頭,的確需要防著對方狗急跳墻。 他歷次來南洋都小心防備,慈心這個超級保鏢幾乎從不離身,就是為了防備有人使一些上不得臺面的齷齪手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