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正當嚴嵩這邊,還在為不久后,即將抵達京城的當代衍圣公孔尚賢而頭疼之際。 夜幕降臨,裕王府書房內。 只見朱載坖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分別從一旁的高拱以及張居正的身上掃視而過,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自從上次,在裕王府書房,高拱和張居正因為不認同徐階的做法而憤而離去后,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沒有再來裕王府,共同商議對付嚴黨的策略。 而那段時間對于朱載坖來說,可謂是十分煎熬,他一方面擔心雙方就此決裂,無法齊心協力對付嚴黨,另外一方面則是擔憂嚴黨會利用這個機會,趁機坐大。 眼下,看到高拱和張居正重新來到裕王府,共同商議接下來應對嚴黨的策略,朱載坖心里一直懸著的石頭,也總算是安穩落地。 “呼~還好,老師和張居正,都是深明大義的人,至少他們沒有因為些許意見上的分歧,而就此放棄倒嚴大業,只有扳倒了嚴黨,我大明才能夠重新繁榮昌盛起來!” 朱載坖如此想著,旋即,順勢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 就在這時,徐階在環視一圈后,旋即出言詢問道。 “咳咳,正如我先前所說的那樣,今天我與嚴嵩前去面見陛下的時候,陛下將分配土地的這一項差事交給了我,你們對此有什么看法嗎?” 徐階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高拱便站了出來,緊跟著補充道。 “不久前,朝廷派去山東查案的海瑞,從那幾個家族中,共抄沒出白銀八千三百二十六萬五千二百九十兩,除此之外,還有三十六萬五千六百畝土地!” “而我們正是要將這三十六萬畝土地,都分配給當地那些沒有土地的百姓,這可是一項大工程,所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頗多,且稍有不慎,就容易滋生事端!” 在高拱之后,一旁的張居正在思襯片刻后,也緊跟著站了出來,旋即補充道。 “盡管這次,所需要分配給百姓的土地,相較于之前,有了極大的增加。” “但歸根結柢,福建與山東兩地所面臨的情況都大差不差,只不過這次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以及事情的繁瑣程度相較于之前,有所增加罷了!” 張居正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徐階,緊跟著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上次那批派往福建,協助譚綸分發土地的官員,已經在這個過程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我提議,這次還是派他們過去山東那邊!” 徐階在聽完張居正的這個提議后,也是頗為贊同,旋即應聲道。 “嗯,說的有道理,我記得上次好像有一名官員,在這個過程中表現的十分出色,好像是叫宋儀望對吧?” 徐階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高拱緊跟著應聲道。 “嗯,沒錯,那名官員是叫宋儀望,目前任夷陵州判!” 一旁的朱載坖聽聞此話,臉上滿是詫異之色,只見其將目光轉向徐階,出言詢問道。 “能力如此出眾的這樣一位官員,為何到現在還是一名小小的夷陵州判?” 朱載坖的話音落下,徐階在思慮良久后,旋即給出了回應:“這個宋儀望,因為早先上疏彈劾胡宗憲以及阮鶚而被嚴嵩所不喜,后來便被貶黜成為夷陵州判!” “而眼下的吏部尚書是嚴世蕃,他宋儀望又如何能夠出頭?” 朱載坖在聽完徐階的解釋后,頓時怒不可遏,旋即沉聲道。 “嚴黨當真是禍國殃民,像宋儀望這樣有才能、且有抱負的官員,只因開罪了嚴嵩,便遭其肆意打壓迫害,遲遲得不到重用!” “嚴黨這樣的毒瘤,應該盡早除去才是,只有這樣,方才能夠還我大明朝一個朗朗乾坤!” 正當朱載坖慷慨陳詞的時候,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高拱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之色。 在高拱看來,自己這個曾經謙虛好學、宅心仁厚的學生已經徹底變了,變成了一個自己再也不認識的陌生模樣。 現在的他,一心只想著扳倒嚴黨,至于中間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則從來沒有想過。 就在這時,高拱的腦海中突然回蕩起,張居正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儲君,甚至于,他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子!” 高拱突然覺得,張居正說的沒錯。 身為儲君,則應該學習如何治國理政,善于將朝堂之上的每一份力量化為己用,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宜偏聽偏信,身為皇子,則應該愛護百姓,心中時時刻刻有著大明的江山社稷! 高拱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英明神武的陛下,怎么會有裕王殿下這么一個兒子。 世人皆知,嚴嵩、嚴世蕃父子為大奸臣,放任下屬,肆意貪墨,魚肉百姓,但陛下卻能夠將嚴嵩壓得服服帖帖,將整個嚴黨的力量化為己用,讓其心甘情愿受自己驅使。 無論是當初削減宗室開支,亦或者是推行官紳一體化納糧,嚴嵩都充當了嘉靖的馬前卒,背負了最多的罵名,到頭來,陛下沒有費太大的力氣,便輕而易舉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在高拱看來,陛下當初肯定也是對裕王殿下寄予厚望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讓自己以及徐階,前去教授裕王殿下治國之道。 但結果是十分顯而易見的,裕王殿下,讓陛下失望了。 由此,陛下方才將所有的心血,都灌注在皇貴妃沈氏肚子里的那個孩子身上,高拱覺得,以后皇貴妃沈氏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必定會成為大明下一任的儲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