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馬寧遠見此情形,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迫不及待地向那名獄卒詢問道:“可否是朝廷派下來查案的人來了?” 那名獄卒聽聞馬寧遠此話,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應聲道:“是、是的,大人,上頭派來查案的人已經到了,請隨小的過來!” “嗯,看來距離本官從這里出去的日子,不遠了!” 馬寧遠如此想著,臉上滿是期盼之色。 在這之后,馬寧遠便被獄卒戴上枷號與腳鐐,在這些獄卒的帶領之下,離開了牢房。 當馬寧遠重新站到陽光下時,整個人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由于馬寧遠先前身處陰暗潮濕,且不見陽光的牢房,導致其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這種光亮。 其連忙用手遮擋住陽光的照射,許久,方才重新適應。 隨后,馬寧遠便被獄卒押入了公堂,公堂上,擺放有一張長桌,長桌上有一驚堂木。 后面則擺放著三把太師椅,其余陳設未變,大堂之上掛有一牌匾,上書明鏡高懸四個大字。 戶部右侍郎王廷居中,兩側則分別坐著鄢懋卿,以及督察院的那名官員。 至于鄭泌昌、何茂才,則是坐在長桌側面的座位,除此之外,還有幾名負責記錄口供的胥吏。 “稟大人,案犯馬寧遠已經帶到!” 先前負責押送馬寧遠的那些獄卒,在將人帶入公堂以后,當即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 王廷聞言,不緊不慢地將目光從桌上的案件卷宗上移開,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行了,這沒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是,大人!” 那些獄卒聞言,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表情,在拱了拱手后,邁步離開。 …… 在那些獄卒陸續離開以后,只聽‘砰’的一聲脆響,在場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循聲望去,才發現王廷的手中,正拿著那塊驚堂木。 “案犯馬寧遠,見到本官居然不跪,你是何居心,難不成,你想藐視公堂不成?” 馬寧遠眼見王廷上來就給自己扣上了一頂“藐視公堂”的大帽子,臉上滿是不忿之色,許久,都未曾有任何動作。 一旁的鄭泌昌何茂才見此情形,內心不由得‘咯噔’一聲,此刻,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同樣一種情緒——來者不善啊! 畢竟,再怎么說,馬寧遠也是杭州知府,堂堂朝廷四品大員,倘若稍微顧忌一點官場上的臉面,則完全沒有必要鬧得如此難看。 這樣一來,就等于是當場撕破臉皮,將要鬧得個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隨后,只見鄭泌昌訕笑兩聲,想要站出來打圓場:“大……大人,再怎么說,這馬寧遠之前也是杭州知府,堂堂朝廷四品大員,下官覺得還是……” 只不過,鄭泌昌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王廷冷冷打斷了:“哼,本官不管他之前是什么職位,但現在,他馬寧遠的身份是朝廷的欽犯,既然是案犯,那么見到本官就該下跪!” 王廷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又看向鄭泌昌所在的方向,繼續補充道:“布政使大人,您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朝廷欽犯求情,難不成是跟他有所勾結?” 鄭泌昌聽聞此話,整個人猛地一哆嗦,臉上的表情驟然間冷了下來。 王廷的這番話,可謂是相當嚴重的警告了,要知道,馬寧遠可是朝廷親自下發公文逮捕的欽犯,倘若在這個時候跟他扯上關系的話,不死也會脫一層皮。 王廷說完,似乎覺得還不夠盡興,只見其瞥了一眼馬寧遠,然后又看向不遠處的何茂才,冷聲道。 “按察使大人,馬寧遠是朝廷的欽犯,按理來說,至少應該戴上三十斤的枷號才是,為何他身上戴的枷號以及腳鐐,都不符合規矩啊?” 何茂才聞言,額頭上頓時滲出豆大的汗珠,只見其用衣袖將其拭去后,小心翼翼道:“大……大人,興許是下面的人疏忽了,等下來后,下官一定嚴加管教!” 就在這時,只見一旁的鄢懋卿站了出來,岔開了話題:“大人,還是先審案吧!” 王廷聽聞鄢懋卿此話,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而一旁的鄭泌昌、何茂才兩人,臉上則浮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隨后,只見王廷看向馬寧遠所在的方向,沉吟片刻后,開口道:“案犯馬寧遠,本官念在你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特許你不必下跪,待會兒你可得從實招來!” 王廷在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然的話,休怪本官不客氣!” 馬寧遠聽聞王廷此話,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陰沉之色,旋即抬起頭來,神色如常地應聲道:“是,大人!” 王廷見此情形,將面前的案件卷宗合上,看向馬寧遠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案犯馬寧遠,暫且先將案件的經過,闡述一遍吧!” 馬寧遠聽聞王廷此話,思襯片刻后,方才緩緩道:“那天下官接到下屬的匯報,說是淳安縣王家村的部分百姓,不顧官府的禁令,擅自種下了秧苗,并與官府派去的人發生了沖突!” “下官在得知這一消息后,深感憂慮,而當時恰巧府衙的侍衛,以及衙役人手不足,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下官不得已方才……” 很快,馬寧遠便將案件的經過都敘述了一遍。 當然,就如同案件卷宗上所記錄的那樣,是王家村的村民有錯在先,是他們不顧朝廷的禁令,擅自種下秧苗,這才導致了本次事件的發生。 在這之后,只見鄭泌昌緊跟著站了出來,幫腔道:“大人,改稻為桑乃是國策,那些村民不顧朝廷的禁令,擅自種植秧苗,他們這分明是在跟朝廷作對!” “說不定他們是收了倭寇的銀子,這才蓄意擾亂朝廷改稻為桑政策的施行!” 在鄭泌昌之后,一旁的何茂才也緊跟著開口道:“是啊,大人,這王家村一直以來都民風彪悍,作奸犯科的人不在少數,令官府頗為頭疼,您可要千萬不要受這些刁民蒙蔽啊!” “這件事情說到底,無非是在改稻為桑的過程中,出了些許意外罷了,要知道……” 何茂才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王廷冷冷打斷了:“都給本官閉嘴,有道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們身為浙江的父母官,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這樁案子牽扯到的,不是什么阿貓阿狗,而是活生生的人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