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此刻,織造局內,無數織工,正在緊鑼密鼓地操作著眼前的織機,那些織工動作嫻熟,絲毫不敢放松。 不僅如此,周遭還時不時路過幾位頤指氣使、面色乖戾的太監,而在那些太監手中,還拿著柳條。 一旦有織工動作慢了,亦或者是不小心出了差錯,等待他們的,便是一頓無情的抽打。 “都仔細著點,這可是接下來要銷往番邦諸國的絲綢,要是出了岔子,誰都保不住你們!” 就在這時,織造局總管太監龐謙,踱著悠閑的步伐,從房間里出來。 先前那幾名神色乖戾的太監眼見龐謙到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諂媚,連忙迎了上去,恭敬道。 “哎喲,祖宗,您怎么來了?” 龐謙聞言,看向那名說話的太監,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詢問道:“怎么,我不能來嗎?” 那名太監聽聞龐謙此話,頓覺失言,隨后,只見其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看向龐謙所在的方向,沉聲道:“是小的說錯了話,讓祖宗誤會了,該打!” 在這之后,只見那名太監看向龐謙所在的方向,又繼續解釋道:“祖宗,小的意思是,您有什么事盡管交代一聲便是,完全不必親自來這里!” 龐謙聞言,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些許欣賞之色,緩緩道:“嗯,不錯!” 在這之后,只見龐謙將目光從眼前的那幾名太監身上,分別掃視而過,緊跟著開口道:“咱家這次過來,便是想要看看,目前的進度如何了?” “這些絲綢,可都是即將銷往番邦諸國的絲綢,馬虎不得啊!” 那幾名太監見此情形,連忙上前,恭敬稟報道:“回祖宗的話,目前織造局的庫房內,存有絲綢四十二萬匹,再加上眼下正在生產的絲綢,在年底前湊齊五十萬匹綽綽有余!” “甚至還能額外盈余十幾萬匹絲綢!” 龐謙在從那幾名太監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后,瞇了瞇眼,擺出一副極為高興的樣子,緩緩道:“嗯,好好干,咱家不會虧待你們的!” 待龐謙的話音落下,那幾名太監臉上,頓時浮現出受寵若驚的表情,連忙點頭稱是。 龐謙在現場轉了一圈后,便徑直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后不久,龐謙的房門便被人敲響,龐謙見此情形,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出言吩咐道:“進來!” 待話音落下,房間的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隨后,只見一名胥吏走了進來,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 “小的見過龐公公!” 龐謙聞言,頗為隨意地瞥了來人一眼,出言詢問道:“說吧,王大人他們派你來干什么?” 來人在察覺到龐謙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不由得心頭一慌,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后,方才開口道:“稟龐公公,王大人他們讓小的問您一聲,那些商賈……” 那名胥吏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龐謙不耐煩地打斷了:“回去告訴他們一聲,就說咱家已經將所有的商賈,都派出去了!” 那名胥吏自然聽出了龐謙話中的不快,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惶恐之色。 隨后,只見其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是,龐公公,小的一定將您的話帶到!” 待那名胥吏離開以后,只見龐謙的臉上閃過一絲鄙夷之色,無聲自語道:“哼,這兩位大人,還真是沉不住氣啊,隔三岔五就派人來打探情況!” 正當龐謙暗自吐槽之際,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多時,只見一名步履匆忙的太監進入了房間。 那名太監在進入房間后,便下意識地看向龐謙所在的方向,慌忙稟報道:“祖宗,不好了,出大事了!” 龐謙聞言,將手上端著的茶杯放回原位,頗為不悅地瞥了那名太監一眼,冷聲道:“出什么事了,這么慌慌張張的,難道咱家沒教過你們規矩嗎?” 那名太監聞言,臉上滿是不安之色,低下頭,哆哆嗦嗦道:“祖……祖宗,咱們派出去收購生絲的商賈,有很多都被官府的官差,以及軍隊給抓了起來……” 那名太監的話還沒說完,只聽‘砰’的一聲脆響。 循聲望去,原本還擺放在桌上的茶杯,早已化作一地的陶瓷碎片,杯中的茶水灑落在地,還冒著些許熱氣。 此刻的龐謙,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猛地從座椅上起身,一字一句道:“你說什么?” 那名前來報信的太監見龐謙發怒,整個人頓時慌了神,連忙‘撲通’一聲跪伏于地,不住求饒道:“祖宗,小的說的話,句句屬實,并無半分虛言。” “倘若其中有半句假話,愿遭天打五雷轟,求求祖宗饒小的一命吧!” 就在這時,又有幾名太監匆忙跑了進來,此刻,這些太監面色煞白,渾身顫抖,一副末日將至的模樣。 “祖……祖宗,大事不好了,趙貞吉帶兵把織造局圍了!” 這個消息對于龐謙來說,無異于是晴天霹靂,此刻,他的臉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 想當初胡宗憲還在浙江的時候,都會給他幾分薄面。 而眼下,趙貞吉這個新上任不久的浙江巡撫,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帶兵包圍織造局! 此刻的龐謙,早已被一股無名怒火給沖昏了頭腦,自他擔任織造局總管太監以來,還沒受到過這般屈辱。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讓趙貞吉付出應有的代價! 隨后,只見龐謙回過神來,環視一圈后,沉聲道:“哼,縱使他趙貞吉是浙江巡撫又如何,要知道,織造局可是歸宮里管!” “要是這件事情捅上了朝廷,他趙貞吉也難辭其咎,你們隨咱家出去,找這個趙貞吉討要一個說法!” 那些太監見龐謙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心中也不由得有了底氣。 隨后,只見這些太監,在龐謙這位織造局總管太監的帶領之下,走出了織造局。 …… 織造局外的情況,和先前那些太監稟報的一樣,早已被全副武裝的士兵,圍得水泄不通。 織造局門口那些原本兇神惡煞、頤指氣使,用鼻孔瞧人的守衛,在面對這些士兵手中明晃晃的兵刃時,也老實了起來,不敢有任何動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