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待嘉靖從呂芳的手中,接過賬冊以及信封后,看向來人,緊跟著開口道:“嗯,朕已經收到信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嘉靖的話音剛落,很快便有太監上前,將來人領到專門的房間休息。 嘉靖在將手上的賬冊放至一旁后,將信封拆開,開始瀏覽起了上面的內容,只見上面寫著。 “啟稟陛下,近段時間以來,在浙江一地,有許多商賈打著織造局的旗號,妄圖以低價從百姓的手中收購生絲,這些商賈為了收購生絲,無所不用其極,以致民怨沸騰?!? “為了不讓事態進一步惡化,微臣在無奈之下,方才選擇將織造局總管太監龐謙,以及與此案有所關聯的相關人等,悉數緝拿歸案!” “只需要再給微臣一段時間,定能夠將那些商賈一網打盡!” “另外,微臣還在龐謙的房間的暗格內,發現了兩本賬冊,其中一本為明賬,一本為暗賬,這兩本賬冊中所記錄的東西相差甚遠,僅七月這一個月,就相差了一萬兩千多匹絲綢!” “眼下,織造局的庫房內,共存有四十二萬匹絲綢,此事關乎重大,微臣不敢擅做決定,現微臣已將織造局的兩本賬冊,連同這封書信一同,交予陛下!” 嘉靖在將信中的內容瀏覽完畢后,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陰沉,隨后,只見其將手上的書信放下,順勢拿起書案上的兩本賬冊,開始細細對照起來。 按照趙貞吉在信中所言,眼前的兩本賬冊中,其中一本為明賬,一本為暗賬。 在明賬上,目前織造局現存絲綢共三十二萬匹,而暗賬上則寫明了織造局內現存絲綢四十二萬匹,這中間相差了整整十萬匹絲綢! 眼下,絲綢的價格一路水漲船高,按照現有的市價來算,一匹上好的絲綢,能夠輕而易舉地賣到十兩銀子以上! 也就是說,織造局那邊,至少貪墨了一百萬兩銀子! 嘉靖想到這里,不由得勃然大怒,隨后,只見其回過神來,猛地一拍桌子,沉聲道:“哼,這群混賬東西,一本明賬,一本暗賬,這中間相差了整整十萬匹絲綢!” 嘉靖如此說著,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上的兩本賬冊,神色猙獰:“朕的錢!” 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見此情形,頓時嚇得肝膽欲裂,‘撲通’一聲跪伏于地,戰戰兢兢道:“陛……陛下,還請陛下息怒!” 嘉靖聞言,當即轉過身來,在上下打量了呂芳一番后,冷聲詢問道:“呂芳,這織造局是歸你們司禮監管轄,說說吧,該怎么辦?” 在察覺到嘉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呂芳只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窖,良久,只見其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后,方才如履薄冰地開口道:“陛……陛下,奴婢這就派人去查,將與這件事情有關聯的人都揪出來!” 嘉靖聞言,擺了擺手,沉聲吩咐道:“嗯,你現在就派人去給朕查!” “遵命,陛下!” 呂芳聞言,從地上緩緩起身,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 正當呂芳打算就此離去的時候,卻被嘉靖出言叫?。骸暗鹊?,把這兩本織造局的賬冊,也一起帶上!” “是,陛下!”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上前,從嘉靖的手中,將賬冊接過。 由于太過于恐懼,此時,可以明顯地看到,呂芳接過賬冊的手,都不受控制地略微顫抖起來。 隨后,只見呂芳向嘉靖躬身行禮,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乾清宮。 嘉靖看著呂芳離去的背影,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早已死去的陳洪,對他說過的話。 “織造局內部,有兩種賬本,一種是明賬,一種是暗賬,明賬是專門拿給陛下您看的,暗賬上記錄的東西,才是織造局的真實賬目?!? “而通過這種方法,貪污得到的銀子,絕大部分都落入了呂芳的口袋之中!” “除此之外,當初朝廷還未正式解除海禁之前,東南沿海一帶的走私家族,也與呂芳這位司禮監掌印太監,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隨后,只見嘉靖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用手輕輕摩挲著龍椅上所雕刻的龍頭,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 良久,只見嘉靖回過神來,長嘆一口氣,無聲自語道:“唉,罷了罷了,貪點銀子算什么……” …… 當呂芳走出乾清宮時,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所浸濕。 呂芳看著手上的兩本織造局賬冊,他知道,嘉靖念在昔日的情分上,選擇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將事情的處置權交給了自己。 “這個該死的龐謙,居然敢如此膽大妄為,這可是十萬匹絲綢啊,按照現有的市價來估算,至少值一百萬兩!” “要不是馮保當初向我大力舉薦此人,我也不至于在陛下面前……” 想到這里,呂芳臉上的表情驟然間冷了下來,隨后,只見其將兩本織造局的賬冊收好,徑直向著司禮監所在的方向行去。 呂芳剛來到司禮監的時候,便有兩名眼尖的小太監迎了上來,向其恭敬行禮道:“見過老祖宗!” 呂芳聞言,略微頷首,然后將目光從那兩名小太監的身上掃視而過,出言詢問道:“今天輪到誰當值?” 那兩名小太監聽聞呂芳此話,在思襯片刻后,方才給出了回應:“回老祖宗的話,今天正好輪到馮公公當值!” 呂芳聞言,點了點頭,然后向著值房所在的方向行進。 值房內,此刻,馮保正手持朱筆,對從內閣那邊送來的奏疏,進行批紅。 或許是覺得困倦了,正當馮保放下毛筆,從座椅上起身,準備活動一下四肢的時候,眼睛的余光,卻無意間瞥到了不遠處的呂芳。 眼見呂芳突然到來,馮保在怔楞了片刻后,當即迎了上去,臉上滿是諂媚之色。 “干……干爹,您怎么來了?” 呂芳聞言,瞥了馮保一眼,似笑非笑地詢問道:“怎么,干爹不能來?” 馮保聽聞此話,當即擺了擺手,慌忙解釋道:“干……干爹,您誤會了,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呂芳聞言,并未有任何動容,而是自顧自地來到值房內的主位坐下,不發一言。 馮保見此情形,心知肯定是發生什么大事了,隨后,只見馮保拿起桌上的茶壺,在倒上一杯熱茶后,來到呂芳身前,畢恭畢敬地將茶奉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