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見過徐閣老!” “嗯,不必客氣,都坐吧!” 此時的徐階,看上去略顯疲憊,其在將目光分別從高拱、張居正的身上掃視而過后,頗為隨意地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 “多謝徐閣老!” 在這之后,高拱、張居正方才重新坐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 坐于主位以后,只見徐階將目光收回,挑了挑眉,出言詢問道:“你們兩個有什么事嗎?” 待徐階的話音落下,高拱在與一旁的張居正對視一眼后,站了出來,緊接著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一臉擔憂地說道。 “徐閣老,在下來之前,無意中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據說昨晚有不明身份的人,去了海瑞家中一趟。” “哦,還有這事?” 徐階聽聞高拱此話,挑了挑眉,臉上閃過一絲好奇之色,出言追問道。 迎著徐階的目光,高拱點了點頭,沉聲應道:“是的,徐閣老!” “依在下看,朝中有能力,且有足夠的動機做這件事的人,只有嚴嵩一個人。” “說不定嚴嵩壓根就沒有患上“呆癥”,他費盡心機設下這么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誣陷徐閣老您!” 高拱在說到這里的時候,臉上滿是篤定之色。 在聽完高拱的這番分析后,徐階也點了點頭,在把自己關在書房里的時候,他就隱約想到了這方面的問題。 正如高拱所言,朝中有能力且有動機做到此事的人,只有嚴嵩一個人。 其余的人,上趕著巴結他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選在這個時候,將這樁案子捅出來呢? 至于嚴世蕃,則完全不足為慮,畢竟,他連下屬對他陽奉陰違都看不出來,又怎么會有如此深的心機以及城府,來謀劃此事呢。 在這之后,只見徐階回過神來,臉上滿是悔恨之色:“唉,一時大意,居然中了那嚴嵩的奸計,現在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徐階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那個海瑞可是出了名的不講情面,他會一查到底的,到時候事情敗露,我肯定會遭受牽連。” 張居正聽聞徐階此話,剛想出言安慰的時候,只見高拱站了出來,拍著胸脯,向徐階保證道。 “徐閣老不必太過擔憂,在下想到一個人,興許能夠說動海瑞。” “誰?” 待高拱的話音落下,此時的徐階就像是行將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出言追問道。 除了徐階以外,就連一旁的張居正也是一臉好奇地看向高拱。 迎著兩人的目光,高拱在沉吟片刻后,說出了一個名字:“胡宗憲!” “諸位可別忘了,海瑞在浙江任職的時候,胡宗憲可是對其照顧有加,就連帶著災民沖擊總督府這樣的事情,都被胡宗憲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 “當初趙貞吉這位欽差大臣,去浙江查案的時候,也是胡宗憲向他極力推薦海瑞。” “說起來,胡宗憲對于海瑞的恩情,絲毫不亞于趙貞吉啊!” 高拱說完以后,心中不由得生出許多感慨。 …… 而徐階在聽完高拱提出來的人選以后,不由得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猶疑之色,出言詢問道:“行得通嗎,別忘了,那胡宗憲可是嚴嵩的學生。” 高拱聽聞徐階此話,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緊跟著開口道:“那胡宗憲雖然是嚴嵩的學生,但他同樣也是一位公忠體國、且頗具能力的能臣!” “在這之前,東南沿海一帶的局勢,全靠他一個人撐著,除了剿倭以及平亂的功績以外,胡宗憲在擔任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期間,將整個浙江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生活富足,安居樂業。” “我聽說,胡宗憲在離開浙江的時候,當地的百姓主動相送,甚至還送來了萬民傘。” “像這樣的一個人,又怎么能夠單純以陣營來進行評判呢?” 待高拱的話音落下,只見徐階點了點頭,算是勉強認可了高拱的說法。 “嗯,說的有道理,但你要怎么說服胡宗憲呢?” “徐閣老不必擔心,在下跟胡宗憲有一番交情,一定能夠說服胡宗憲,前去勸說海瑞!” 高拱在說到這里的時候,撫了撫胡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而一旁的張居正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以他對高拱的了解,平日里,高拱和胡宗憲,只有公事上的往來,并沒有多少私交。 “話說高拱是什么時候跟胡宗憲私交甚篤的,我怎么不知道?既然如此,高拱哪來的信心說服胡宗憲?” 此時,這便是困擾在張居正心中的疑惑。 盡管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但張居正并沒有聲張的意思,只是默默關注著這一切。 眼見高拱拍著胸脯向自己保證能夠說服胡宗憲,徐階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也總算是落了下去。 隨后,只見徐階回過神來,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一臉欣慰地開口道:“肅卿啊,這個情我徐階記下了,等解決了這個麻煩,我不會虧待你的!” 高拱自然能夠聽出,徐階話中暗含的意思。 只不過,現在的高拱已經不再局限于內閣次輔的位置,他想往前更進一步,爭取一步到位,坐上內閣首輔的位置。 在他看來,哪怕嚴嵩沒有患上“呆癥”,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最多也只能再支撐個一年半載的時間。 畢竟,距離嚴嵩告病在家,過去了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內閣首輔的位置,都是空著的。 缺席的時間一長,必定會對嚴嵩在朝中的威望,造成極大的打擊,而皇帝也不會讓內閣首輔的位置,就這么一直空著的。 徐階遠比嚴嵩要年輕得多,倘若讓徐階上臺的話,自己還得繼續在內閣熬資歷,不知道等到什么時候才能把徐階熬走。 內閣是一個極其論資排輩的地方,等熬走徐階以后,內閣首輔的位置,才能夠輪到自己。 與其繼續苦熬資歷,還不如緊緊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爭取將嚴嵩、徐階全部送走。 在這之后,只見高拱回過神來,從座椅上起身,一臉謙卑地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緩緩道:“哪里,徐閣老言重了,這無非是在下的分內之事罷了!” 一旁的張居正見此情形,也緊跟著站了出來,俯下身體,出言安慰道:“是啊,徐閣老,您就放心吧!” 隨后,三人又商談了一陣,見天色已晚,高拱、張居正適時從座椅上起身,向徐階辭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