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直到臨近半夜一點, 蘇知才終于被放開。 他蔫蔫噠噠的被謝疑攬去浴室洗澡,小腿肚都是軟的,整個人像一根剛從鍋里面撈出來的軟面條, 輕輕一碾好像就會散架了。 太晚了,這個點肯定不能再挪窩, 兩人今晚就在酒店住下, 不再回山頂別墅。 明天要換的衣物不知道什么時候被謝疑讓人從家中取了過來, 被酒店的侍應生送上來,一起送來的還有宵夜和一只新手機。 宵夜是一小碗很清淡的粥。 蘇知雙目放空地被謝疑喂著喝了這碗粥,才感覺身上的力氣回來了點。 男人喂完他,又走去陽臺隔間和人通電話, 應該是聊工作的事, 蘇知翻了個身,去搗鼓自己的新手機。 謝疑已經幫他把卡換進去了。 蘇知又搗鼓了得有十幾分鐘, 才算把各種數據轉移好。 這年代的技術沒那么完善, 這種手機突然損壞的情況,轉移的時候多少丟失了一些數據。 不過還好蘇知追的各種劇都是綁定在app賬號上的, 仍舊可以無縫銜接進度。 同事的反饋在蘇知沒空看的時候已經發過來了,不過現在太晚了, 蘇知看了一下, 沒有回復,怕大半夜的打擾到別人。 還是等到明天去公司再處理吧。 “嗯,下周看一下行程……” 謝疑和人通話的聲音影影綽綽的傳來, 不算很清晰,但男人低沉的嗓音質感很有存在感,蘇知懶得分辨他具體在說什么,他對商業機密沒有興趣, 只是不斷地聽見謝疑的聲音傳來,像是風在空氣中流動。 這個人總是這樣,蘇知知道有時候他也不是刻意的,但只要謝疑在某個地方,總會這里哪里無法忽視的痕跡。 像是男人身上自帶的某種特質。 即使是上輩子作為幻影出現在蘇知眼前的那段時日,也是如此。 蘇知看向窗外。 這棟酒店坐落于市中心,這里是一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方,但即使再熱鬧,凌晨一點這種時間,燈光還是有些寂寥,繞著江岸零零散散的亮起。 江岸邊零零散散的走過零星幾個行人,從這個角度俯瞰,像在地上爬行的小螞蟻。 蘇知上輩子就是在江岸邊出的車禍,按理說他應該很忌諱這個地方。 但或許是因為他暈過去的太快了,沒有感受到多少疼痛,所以蘇知其實沒什么太大感覺。 那無疑是一場幸運的巧合,蘇知一輩子沒有吃過大的苦頭,即使死亡都像是被幸運眷顧了一樣,有些戲劇。 因為過程太輕易,所以他對于死亡這件事并沒有什么陰影、也沒有太強烈的實感。 好像只是一道程序。眼睛一閉一睜,他就重生了。 但蘇知知道大部分人沒有他這樣的幸運,死亡絕大部分時間都與疼痛和苦楚息息相關。 絕不是一個美好的過程。 蘇知看著江岸邊緩緩挪動的“小螞蟻”,半是茫然的想,謝疑上輩子……死的時候是什么情況呢? 他不知道。 最開始那兩年他不聽任何與謝疑有關的事情。 后來有一段時間,他突然不害怕了,好像很流暢的接受了這件事。 有一次和謝疑的那個律師見面,處理一些遺產的后續,忽然沒忍住問了一句:“謝先生到底是為什么離世的呢?” 蘇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回想起來,總覺得當時在他問出這個問題后,律師一瞬間露出種非常奇異的神色。 蘇知很難描述那個神情,他好像同時在上面看到了驚訝、困惑和恐懼,仿佛他也至今很難理解這件事一樣。 不過律師很快就調整好了,快的蘇知無法分辨那個復雜的表情究竟是不是他的幻覺。 律師露出一個標準的職業微笑,彬彬有禮地說:“抱歉,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主要負責為謝先生打理遺產。” 蘇知就沒再問了。 無論律師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樣的回答都代表著蘇知無法從他這里得到答案。 此后,蘇知也試圖通過其他方式探知謝疑的死因。 但他對謝疑的交際圈了解的實在太淺了,上輩子蘇知連他給他的房子、財產都很排斥,不愿意接受,又怎么可能會去主動了解他的交友情況? 謝疑本身也是個和別人的人際關系很淺薄的人。 蘇知并沒有聽說過他有特別要好的朋友,大多都是些商業上的合作伙伴。 親緣關系上,謝疑的父族謝家就是被他親手整垮的,與其說是親人不如用仇人定義更準確,基本可以忽視。 蘇知知道謝疑還有個母親,長期住在國外,但其余的具體住在哪是什么情況,都一概不知。 想查或許也是能查清楚的,謝疑給他留下了可以調動的人脈,蘇知沒怎么動用過,不過他不會懷疑謝疑就給他的人的能力。 但蘇知知道謝疑和他母親的關系也很普通,這是他和謝疑同居的那幾年他從各種細枝末節中不需要特別留意也能意識到的事。 他直覺無法從謝疑生緣上的母親那里解開困惑。 況且,他又是用什么樣的立場去見謝疑的母親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