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活著-《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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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道秦纓要如何甄別,只按吩咐行事,這時,謝堅卻從外快步而來,“公子,未央池那邊有消息了,找到了一個這兩日行跡詭異的御林武衛。”
謝星闌揚眉,“人在何處?”
謝堅道:“尚未拿人,此人是鄭欽麾下,我們還未驚動他。”
謝星闌轉身看向秦纓,還未說話,秦纓已開口道:“你去便是,我先在此研究研究,若得了準,便去未央池尋你——”
謝星闌沉沉點頭,又吩咐兩翊衛留在此聽秦纓調遣才轉身離開。
他一走,屋子關門閉窗,徹底昏暗下來,白鴛和肖琦站在一旁,都不知秦纓要如何做,便見秦纓拿燈盞讓光亮照在其上,又不斷變幻角度,某一刻,她定住身形,仔仔細細地盯著一抹碎片細看,只見黑色的紙灰之上竟有幾星微弱的細閃,又半晌,秦纓在一旁白紙上寫下了半個字形。
肖琦大為驚嘆,“是那墨砂映光?”
秦纓不置可否地點頭,又一片一片地細細分辨,足足兩個時辰之后,秦纓望著白紙上十來個殘字緊擰了眉頭,“將趙將軍寫過的帖子拿來。”
寶忠應聲而去,待看了趙永繁之字,秦纓又一一比對分辨,直等到傍晚時分,她才面寒如水地吩咐沈珞,“去未央池——”
……
未央池西北方向的值房外,謝星闌與崔慕之和鄭欽三人,已等了小半個時辰,鄭欽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色,黑著臉道:“你最好沒有抓錯人!”
暗房內傳來痛苦的嚎叫,謝星闌面不改色道:“此事事關重大,想必國公爺已經與你細說,寧可抓錯,也絕不可能放過。”
“你——”
鄭欽心底憋悶,目光一轉,看著崔慕之冷笑,“我御下出了個內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利用陛下盛寵,包庇通敵奸細。”
崔慕之蹙眉,“勸你慎言,傳到陛下耳朵里,只怕你父親都不好交代,我崔氏滿門忠烈,無懼捕風捉影栽贓之行,若真有通敵細作,我頭一個不姑息。”
鄭欽嗤笑,“好一個滿門忠烈,好一個不姑息,你叔父早上被押入刑部大牢,下午他的折子便遞入了崇政殿,倒不敢為自己喊冤了,只領了個貪財受賄,識人不清之罪,‘忠烈’二字,哪有你崔氏尊榮要緊?若真俯仰無愧,怎不讓龍翊衛審崔毅?”
崔慕之沉聲道:“那你要去問陛下。”
鄭欽眼底閃過兩分輕蔑,“有陛下的寵縱,果真不一樣,萬事只需將陛下抬出便是,只可惜了趙參軍,大好年紀,滿心抱負精忠報國,末了,卻死在了這皇家御苑之中,還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大庭廣眾,又當著謝星闌的面,崔慕之懶得理會鄭欽狂悖,而這時,一道腳步聲從內室傳出,幾人目光一轉,便見謝堅一邊擦著手上血跡,一邊朝外走了出來,“公子,兩位大人,烏齊鳴招了——”
一聽此言,三人便知這御林武衛的確犯了罪責,鄭欽前一刻還在鄙薄崔慕之,此刻劍眉一皺,“怎么回事?”
謝堅看著謝星闌道:“烏齊鳴今夏染了賭習,此前已欠債六百多兩銀子,他出身黔州富足人家,靠武舉入禁軍,本是大好前程,出了這等事自不敢告知家族,這半年他幾次被追債,皆靠著變賣京中家產勉強應付,月前,他收到家中寄來的銀兩,本想靠這些銀子翻身,誰知輸了個精光不說,又多欠了百多兩銀子,走投無路之時,一位玉行老板找到他,說得知南詔使臣入了未央池,而他想與南詔人做美玉生意,便想讓此人為其傳信——”
謝星闌目光微利,“是江原?”
謝堅點頭,“不錯,我問了長相模樣,確是江原,烏齊鳴說江原打算去南詔采買美玉,但平日里哪見得到南詔王族?便想趁此機會,與南詔人攀扯關系,他別的也不敢做,只讓烏齊鳴送一份厚禮給蒙禮身邊親信,算是見面禮,可沒想到,那親信一聽送禮物的是個大周商人,只覺被看輕,大為惱怒,又將禮退了回來。”
“烏齊鳴說,是一只巴掌大的錦盒,里頭放了一只通體碧綠的和田玉貔貅,價值千金,他此行本就逾矩,見那南詔人連禮都不收,也不敢聲張,忙將錦盒還給了那人,那人見狀很是失望,卻也沒有少他三百兩銀子,他本以為,此事根本不算什么,直到趙參軍死的古怪,未央池中風聲鶴唳,他這才緊張害怕起來——”
鄭欽沒聽懂,“這是何意?退回去做什么?”
謝星闌寒聲道:“若未猜錯,那禮物他們本就不可能收,禮物一進一出,只為了內外勾結,他們心知自己受著監視,因此只能找御林軍傳信才能成事,可是賞雪宴前發生之事?”
謝堅倒:“是十月二十六之事。”
崔慕之看向鄭欽,“那便是在賞雪宴前幾日,未央池建成后,少有人來此游玩,而南詔人來了未央池數日,早已熟悉地形,定是他們勘察了此地,定好了殺人計策,而后令在外之人配合——”
鄭欽面色難看起來,“我……我那幾日身體不適,此番所用
之人,也并非金吾衛舊屬,我怎知此人有這般惡習?”
他快速看向謝星闌,“那如此,可證實是南詔人作亂了?”
崔慕之嘲諷一笑,謝星闌道:“不算證實,沒有找到江原,也沒有抓到那錦盒傳信的現形,南詔人憑何要認?”
鄭欽面上一陣青白交加,“那如此……如此也不能證明,真就是我麾下之人誤事……”
鄭欽說著話,氣息明顯混亂起來,他近日許是當真不適,眼下青黑一片,此刻一把握住身側腰刀,眉眼間憤懣分明。
崔慕之道:“事實當前,陛下自有明斷,我勸你自去請罪。”
鄭欽哪能服氣,還要分辨,一個翊衛從遠處跑來,“大人,縣主來了——”
此言落定,謝星闌與崔慕之一同邁步,鄭欽被二人甩在身后,愣了愣才跟上去,沒走多遠,便見秦纓披著斗篷匆匆而來。
謝星闌迎上去,“可是得了線索?”
秦纓唇角緊抿,又看了一眼崔慕之與鄭欽,語速極快道:“幕后之人,乃是沖著趙參軍而來,他當是被騙了——”
說著話,秦纓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來,“這是我從灰燼之中分辨出來的字樣,和趙參軍的筆記比對之后,確定十字無誤,其中‘月樓’、‘火器’以及‘崔’、‘秘’幾字,皆是分明,我猜測,這是趙永繁在赴宴之前,想對定北侯陳情,但因尚未確認,這份事關重大的指控并未交出去,他大抵是想自己確認無誤后再稟告定北侯。”
謝星闌指尖微緊,一旁鄭欽眼瞳一瞪,“崔氏?怎提到了崔氏?”
崔慕之眼瞳閃了閃,“是那江原指控崔氏與南詔人有染,又編出在攬月樓會面的謊話,以此哄騙趙永繁?”
秦纓頷首,“趙永繁與你叔父有舊怨,幕后之人,大抵是想借此生事,他們要么以為趙永繁因舊怨,必定利用定北侯府指證崔氏,要么,他們了解趙永繁為人,知道他不可能輕舉妄動,而后將其誘騙至攬月樓……我更傾向于第二種,這是誘騙他的殺局。”
天光已是昏暗,謝星闌寒聲道:“我這里查到一御林武衛在十月二十六這日,私下幫江原與南詔人傳過物件,極可能是幫南詔人傳信,以此謀劃如何里應外合,二十六傳出殺人之法,二十七江原秘見趙永繁,二十九趙永繁赴賞雪宴,便似肖琦所言,趙永繁從不說沒把握之事,因此他誰也沒多問,只自己來驗證。”
頓了頓,謝星闌目光一轉看向瀟湘館方向,“那幾乎可以肯定,確是南詔人在作亂,但只憑這些,無法令他們認罪。”
秦纓一顆心沉若千鈞,“為今之計,要么找到留在現場的其他直接證據,要么抓到江原,但這兩條,哪一條都不容易。”
未央池仍坐落在皚皚雪色之中,遠處邀月樓與攬月樓似皓白瓊樓一般,莫說大雪無痕,單說距離趙永繁墜樓已過五日,大多數痕跡都難留存。
謝星闌當機立斷,“留人在此搜查,我先去面圣。”他說著看了一眼手中紙頁,“陛下多半要問如何找出這些殘字,你隨我同去。”
秦纓點頭應是,一旁鄭欽猶豫一瞬道:“我亦同去。”
謝星闌不置可否,眼見暮色將至,先往內宮方向走,待幾人入了宮城至崇政殿,便見崇政殿內一片燈火通明,而黃萬福擰著眉頭站在殿門之外,正一臉哀愁地望著天穹。
聽見動靜,黃萬福往西邊看來,見他們三人同來,黃萬福擠出個笑迎了兩步,“縣主和兩位將軍怎么來了?是趙參軍的事有了眉目?”
謝星闌應是,又往殿門方向看了一眼,“陛下在忙著?”
黃萬福笑意散去,嘆道:“今天下午來的急報,北面禹州
、豐州等地連日大雪,已經遭災了,都是上折子來朝中討賑災銀兩的,陛下已經把戶部袁尚書、林侍郎留了兩個時辰了,一直在議如何安排震災事宜——”
黃萬福越說越是發愁,“京城大雪停了幾日了,北面卻是一日不見停,說是光禹州便凍死數百人了,各地開倉賑災,但米糧不知撐多久,若這大雪一直不停,那可真是了不得。”
謝星闌眼底閃過兩分詫異,禁不住出聲,“怎會生雪災?”
黃萬福苦悶道:“是呀,往年都是臘月年關時,有一二遭災的折子,可今年奇寒,這才剛入冬月,最冷的時候還不到,竟就開始凍死人了——”
說至此,黃萬福又話鋒一轉道:“陛下當年在豐州避難,是見不得北面百姓疾苦的,這一下午,頭疼了兩回,還叫了御醫。”
他如此說,謝星闌便不敢貿然求見,身側秦纓眼底一片焦灼,只因她依稀記得,在原文中,至明年年底,大周西北才生了場大雪災,那場雪災鬧得國庫空虛,令之后的戰亂軍備補給不足,如此,自是加快了大周落敗。
“趙參軍的事也是大事,小人這便進去通稟一聲,勞煩您幾位等等。”
黃萬福言畢進殿稟告,足足半炷香的時辰之后,方才出來,“縣主,兩位將軍,請入殿面圣吧——”
秦纓三人上前,正與戶部兩位大人擦肩而過,待進門行了禮,便見貞元帝一臉疲憊地揉著眉心道:“如何了?”
謝星闌先將未央池發現御林軍武衛之事道來,又奉上秦纓所得殘字,貞元帝聽得面色越來越沉,待秦纓道明殘字來處,不等貞元帝發火,鄭欽先跪地請罪。
貞元帝氣笑了,“好啊,好得很,朕就是怕出岔子,這才令你們二人一同當差,結果守不住南詔人,也護不住自己人,你們真是良臣!”
鄭欽一臉慚愧,“微臣有罪,還請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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