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幕 青灣之殤 四-《孿月》
第(1/3)頁
樊真立刻下令停船,隨后親自帶隊下水去救人。然而當他與一眾水手七手八腳將那落水者重新拽上船時,卻發現其竟已氣絕多時!
“這不是魯樂么?他可是水性一等一的好手,怎會這么快便被淹死了?”
樊真立刻認出了死者的臉,蹲下身去仔細檢查起來——魯樂身上除了大大小小的擦傷之外,并無致命傷口,卻是口唇青紫,雙目暴突,的確像是于海中溺斃的模樣。
“樊兄,結論可別下得太快了。若真是落水而亡的人,小腹定會鼓漲起來,手腳也會浮腫起皺。恐怕,此人的死因另有蹊蹺!”
剛剛安頓祁子隱睡下的冷迦蕓此刻也循聲來到了甲板上,卻是附在男子耳邊輕聲道。眼下時近人定,甲板上光線愈發昏暗,根本難以看得真切。一番商量之后,二人決定先將那名喚作魯樂的水手尸體抬回艙內,再借著燈火仔細檢查是一番。
果真如女人所言,當他們將死者渾身上下的衣物皆數除去之后,方才看見其肚腹上的血脈紛紛自皮膚下暴凸起來,泛著可怖的青灰色。用小刀劃開皮肉之后更是清楚地瞧見,血管中的血,竟全都變成了粘稠如米粥一般的糊狀物!
“據我所知,澶瀛海深處有種名為毒鲉的魚,背上生著七根細長的背刺。只要被其刺傷,只消眨眼功夫便會呼吸寸斷。而中毒后的癥狀,便是渾身血液粥化。這種毒鲉不易捕獲,更無幾人知道其存在。我也是在許多年前從百里口中聽說過它,方才知道此物的厲害!”
紫衣女子緊盯著尸體,過了許久方才再次開口道。然而她的一番猜測,卻令樊真登時變了臉色:
“冷小姐的意思,是這船上有人故意毒死了魯樂?!”
女人點了點頭:“你瞧這傷口深處的肉色已經變黑,定是中毒不假。只不過——島民之中似乎不太可能有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絕對沒有這個本事——我們還是先將中毒之事保密,暫時對外稱魯樂是溺水而亡的便好。”
“這怎么能行?事關艦上數百人的安危,萬一那兇手繼續下毒殺人該怎么辦?”
個性直爽的樊真當即表示不可,搖著腦袋嚷嚷起來。冷迦蕓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你輕點聲!兇手之所以選擇在此時拋尸入海,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如今對方在暗我們在明,唯有暗中調查,盡快將其找出來方是上策!”
冷迦蕓如是說著,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她心中隱隱覺得,今夜這名兇手殺人,只不過是為了驗證毒鲉的毒性罷了,而其真正的目的,卻尚未可知。
更令女人感到棘手的是,而今并不能確定兇手究竟是用何物行兇的。而那用來下毒殺死魯樂的兇器,十有八九也已被其拋入了茫茫大海,根本不可能尋找得到。
于是,不等樊真再說什么,急于抓住兇手的冷迦蕓便緊繃了神經,著手于船上尋找起蛛絲馬跡來。很快,她便在艦艏左舷附近尋到了率先發現魯樂落水的那名水手。畢竟每夜巡哨之人皆有名冊登錄在案,應當不會有奸細混入其中,其口中說出的話也較為可信。
對方似乎對女子再次盤問自己感到有些惶恐,惴惴不安地問道:“魯樂的事情,小人此前不是都已經同二位說過了嗎?難道你們是在懷疑小人不成?早知如此,今夜我便不該答應來做這巡哨的活計……”
“問你什么便答什么,哪兒來這么多廢話!”
樊真性子急,眼見著對方連聲叫冤,登時便瞪起了眼睛。東黎女子卻抬手示意他不可莽撞,進而使出于迦蕓齋中練就的套話本領,笑著湊到了那水手的跟前安撫道:
“其實我們只是對當時的詳細情形比較在意。如今艦上畢竟是死了人的,若是因為意外而致魯樂落水,也總得查清楚原因。否則萬一再因此致人墜海,無論受傷或是喪命,都是個極大的隱患。況且眼下子隱仍有傷在身,我二人多替他分擔一些也是應該的。”
見面前的女子一副好言相商的模樣,水手也便漸漸放松了下來:
“冷小姐言之有理。不過小人以為,應當不大可能是個意外。因為我巡哨時看得很清楚,魯樂自始至終都安靜地靠在船舷旁,似乎在吹海風透氣,卻突然毫無征兆地一頭便栽到海里去了。”
“那他此前又是從何處走上甲板來的?”
“這我倒是沒有太在意了。只記得當時見他行至船舷邊的時候,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地,站不太穩。”
“當真是喝醉了酒么?!”
冷迦蕓與樊真對視了一眼,心中忽然咯噔一聲響——艦上便只有兩個地方會有酒,一是作為壓艙的貨物堆于船底,二是由伙房每日限量向水手們供應。而船底貨倉的鑰匙一共便只有兩把,其中一把由樊真保管,另一把則在祁子隱的手中,閑雜人等絕無可能進去。而若是有人故意在酒中下毒的話——
女人不敢再想下去,趕忙謝過了對方,三步并作兩步又朝伙房趕去。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新田县|
新疆|
婺源县|
旬阳县|
穆棱市|
虞城县|
萨迦县|
会宁县|
隆化县|
弥渡县|
玉龙|
汪清县|
东辽县|
徐州市|
揭东县|
潼南县|
安化县|
洞头县|
浦县|
光泽县|
英山县|
定远县|
锦州市|
柯坪县|
南澳县|
特克斯县|
三江|
石门县|
鸡泽县|
攀枝花市|
高唐县|
玉龙|
阳谷县|
沅陵县|
兴安县|
响水县|
志丹县|
梨树县|
定襄县|
岱山县|
洞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