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聽到霍聞安的回答,靳云海一時間反倒沉默下來。 他這個單身狗,是真的被秀到了。 只是這狗糧里面,摻雜了玻璃渣,讓人如鯁在喉。靳云海撥弄著腰上那把槍的槍柄,自言自語地說:“霍掌舵啊,你這個人,跟傳說中的很不一樣。” “無人區,不進則已,進去就是個死。” “愿意為了徐小姐闖無人區,這可真是令我意外。” 靳云海說完,發現霍聞安似乎已經睡著了。他眼睛瞇著,昏暗的光線透過斑駁樹影落在他冷白的臉上,顯得他脆弱易碎。 這跟傳說中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可真是截然不同的兩幅形象。 靳云海目光下移,注意到霍聞安的右手,輕輕地摩挲著左手腕上木鐲子,才知道對方不是困了累了才不搭理自己,他其實是煩了。 煩他話多。 靳云海打開背包,掏出纏繞繩綁在樹上。 他邊纏邊說:“如果咱們這次能找到徐小姐,你們將來舉辦結婚,我能去喝杯喜酒嗎?” 霍聞安心情愉悅地翹起唇角,肯搭理靳云海了。“到時候,一定宴請靳指揮。” 靳云海嘖了一聲。 霍聞安果然是在裝睡,不想理他。 “那行。我們先去了。”靳云海叮囑部下:“無人區內地勢錯綜復雜,環境非同尋常,大家都要注意安全,不要強撐。” “收到!” * 一天時間過去。 靳云海他們還沒返回,但霍聞安派去的15名下屬們卻都一臉疲憊地回來了。 在無人區中穿梭了近三十個小時,他們此刻精神疲憊不說,渾身裹滿刺果,腳底沾滿泥巴,模樣別提多狼狽了。 見他們空手而歸,霍聞安就知道了答案。 “都沒事吧?”他問他們,語氣很平靜,未見怒火。 聞言,15名下屬都感到羞愧。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名年紀看上去三十多歲,模樣生得中性化的女子。 她抱著防毒面罩,慚愧地說道:“掌舵,無人區深處地勢復雜,空氣中有毒氣,幸好您給我們準備了防毒面罩。否則,我們剛深入內部兩千米,恐怕就得返回了。” “不過很遺憾,我們都沒有找到徐小姐。” 另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很小的身份牌。 他彎腰,將身份牌遞向霍聞安。 霍聞安蹙眉掃了一眼,發現那身份牌的正面刻著一只兇猛的老虎。 而這樣的圖案,他在徐星光殺死李瑜城的那個地下斗獸場看到過。 那晚,整個戰臺的周圍都插著虎紋旗幟。 中年男人將身份牌的背面翻過來,上面寫著‘謝十三’的名字。 他將這塊身份牌的來歷告訴霍聞安,“掌舵,這是我在無人區三千米處發現的。身份牌的主人已經死了,是被毒氣毒死的。” 聞言,又有一名年輕些的下屬說:“我在一片山谷中,發現了一個被野獸啃咬過的尸體。觀其傷口顏色,死亡時間應該在二十小時內。對了,他的身上也戴著一塊身份牌。” 那人將身份牌遞向霍聞安,那身份牌上果然也印著虎紋圖案。 霍聞安親自將那塊牌子翻過來,看到上面寫著‘謝初九’三個字。 這時,那名女子也說道:“我昨天剛進入無人區不久,就在直線距離約一千二百米的地方,看到了五臺散倒在地上的越野摩托車。” 結合這些人的發現跟描述,霍聞安大概猜到徐星光的身上發生過什么了。 霍聞安看向為首的女子,他說:“奔波幾十個小時,大家都累了。程月,你帶兄弟們先回住處去休息。” 說罷,霍聞安掀開了身上的薄毯,他整理了下衣襟,抬眸凝視著森林深處。“我要去一趟無人區,六日之后,若我沒有回來,你們就回神隱島。” 頓了頓,霍聞安補充道:“回去后,就說我死了,煩請老掌舵另謀繼承人。” 聞言,程月等人都是一驚。“掌舵,你的身體不適合進入無人區。” 他這副病懨懨的模樣,走三步就能喘上一陣,走五步就要咳一地血。 恐怕是還沒進入無人區,就不行了。 搖搖頭,霍聞安沒有辯駁。 他看向程月,又說:“若我沒有出來,記得告訴鄭烈,給我炸平了坤澤度假區。”他淡然一笑,輕聲說道:“切記,要把所有見不得光的老鼠,都給我炸死在里面。” 程月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他們目送霍聞安獨自一人朝無人區走去,都知道他是抱著必死決心去的。 “我們走吧。”直等看不到霍聞安的身影了,程月他們這才返回山下的農莊休息。 . 靳云海不是第一次來無人區。 上一次來,他深入到無人區一萬兩千米的距離時,就被那無法抵抗的毒氣逼得無奈撤退了。 這次,他進步了些,靠自己的能力進入到了無人區一萬五千米的深度。 但橫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孤山,飛流瀑布從山頂斜飛落下,在山腳下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深潭。 靳云海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深入了,他帶來的引路繩早就在三千多米外用完了。越靠近無人區內部,地勢越險峻復雜,蟲蛇毒物增多了不說,還頻頻有猛獸出沒。 靳云海甚至還在一片小溪邊,看到了一頭外界早已絕跡了百年之久的大角鹿。 看到大角鹿的時候,靳云海還愣了好久。 那頭鹿發現了他,卻轉身就隱入了叢林中。 直覺告訴靳云海,越過這座孤山,他將要面對的就不是善良無害的大角鹿了。更有可能是一些戰斗力兇猛,見人就殺的超級猛獸。 沉吟了半晌,靳云海決定原路折回。 但,就算是擁有豐富野外生存經歷的靳云海,按照所做的記號尋找出路時,仍迷失在了無人區中。 當他意識到自己距離引路繩的方向越來越遠,自己極有可能會迷失在這片無人區中時,天又一次黑了下來。 靳云海索性找了一片高地扎營,他逮到了兩只看著像是兔子一樣的野物,直接剝皮切肉生吃了。他不敢點火,怕引來猛獸的注意。 靳云海吃完兔子,爬到樹上,正打算合衣瞇會兒,養精蓄銳,明早再繼續出發時,竟然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昏昏暗暗的月光中,有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撐著一根黑色手杖,來到了靳云海所在高地的下方。 靳云海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后,人有些懵。 霍掌舵? 他都病成那副模樣了,竟然還能獨自一人走到這里? 再說,這里面毒氣濃郁,連他這個從小接受毒藥實驗,早就練就成了百毒不侵之軀的人,都感到意識有些混亂,精神也無比疲憊,渾身都使不上來力氣。 而霍聞安竟然還好手好腳的站在這里。 這霍聞安,果然有幾把刷子。 靳云海想得正出神呢,突然看到霍聞安停了下來。 他捏著手杖,鼻尖微微一動,猛地扭頭朝高地看過來。那一眼,像是鷹隼盯緊了兔子,兇狠而毒辣。 靳云海差點被嚇得從樹上跳了下去。 “靳指揮。”霍聞安看到了靳云海。 靳云海趕緊從樹上跳下去,幾步跑到霍聞安的身邊,故作夸張地說:“霍掌舵真是厲害,能拖著生病的身子深入此地,真是讓靳某人自愧不如。” 眼前的靳云海,發型凌亂,精神疲憊,一雙戰靴臟兮兮的。 霍聞安篤定道:“你迷路了。” 靳云海倒也沒有逞強狡辯,他沉著臉點了點頭,說:“這里面毒氣太濃,影響我的判斷力。我們現在在什么方位,霍掌舵知道嗎?” 霍聞安卻沒有解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