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望著眼前這個不過月余前方與她在床榻上唇齒相貼過的男子, 如今他墨玉般的眸子里是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蘇婳婳強忍著心頭的顫意,一字一句將反駁的話輕聲說出。 江逾白佇立在她身前, 神情淡漠如斯, 口中說出的話卻仿佛句句叩在蘇婳婳的心腔上。 “本君在人界時, 若能記得自己的血有助調息長修為之效, 如何還能被狐妖所傷。” 江逾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蘇婳婳瞬然一默。 蘇婳婳自然知曉, 江逾白不曾說錯, 倘或狐妖能傷得了他,那自然是他不記前塵, 既不記得, 那他又如何知曉自己的血能調息運氣長修為呢, 但若記得, 狐妖哪里會近得他的身,自己先頭一句話,果然是漏洞百出。 可眼下自然不能承認,若低了氣焰, 那便前功盡棄了, 腦中不斷回轉,半晌, 低垂下腦袋作出一副羞赧不已的模樣, 面頰上凝了新荔,動人非常。 “我……我與仙君, 原是做了夫妻的……” 蘇婳婳的話音剛落,那江逾白沉沉若水的面上連一絲漣漪都不曾掀起,從唇邊輕溢出輕而又輕的聲音, 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荒謬?!彼薜氖菬o情道,三魂七魄中的情魄早在幾百年前因著封印妖皇長纓而抽了,且不說無情魄之人萬不會動情,便是天道使然,讓他動了情,又如何會與一只妖物,當真是荒謬至極。 蘇婳婳抬起頭,仰面朝江逾白看去,正落在了他晦暗無明的眼眸中,兀自斂了驚慌,略有些急促得絮絮說著準備好的說辭,想方設法要江逾白信她。 “如今我儲物袋中,還放著你我二人成親時穿的喜服,仙君若不信,拿出來一瞧便知。” 蘇婳婳殷殷切切,眸中含淚,倒似那江逾白便是那負心薄性之人。 可江逾白不過低了視線朝她瞥了一眼,不曾去探她懷中的儲物袋,只反問道。 “你既說我二人是夫妻,與你來衍天宗盜縛魂燈有何關系?!? 蘇婳婳怔了一怔,遂小心翼翼斟字酌句道,“那日我回小院,卻見屋內一片狼藉,我心下擔憂,只當是什么精怪將仙君擄了去,可一番尋下來不曾尋到人,便以為仙君已……” “你以為我死了,故而來衍天宗盜縛魂燈,便是想為我結魂聚魄?”江逾白挑了眉,語調平平,聽不出一絲波動。 蘇婳婳后知后覺,那半真半假的話說出口,如今倒似是被架住了,之前她要縛魂燈確實是為著“段九齡”與陸舟子二人,可眼下“段九齡”在衍天宗好好的,自然是用不著她再費心緒奪縛魂燈了,可陸舟子可怎么辦? 一時舌橋不下,卻也只得不情不愿得輕輕“嗯”了一聲,心下想的是,如今先脫身,后頭再尋旁的法子奪縛魂燈。 可言訖,正心思回轉之際,蘇婳婳胸口又是一陣抽痛,便將江逾白驀得探出一道術法直將她斂在懷中的儲物袋挑了出去,孤零零得半懸在高處,搖搖欲墜的模樣。 蘇婳婳心頭一緊,下意識想要起身去搶,卻見儲物袋的系繩被隔空抽開,江逾白不曾去尋先頭蘇婳婳口中所言的“喜服”,而是在盈盈的術法光暈下,有一個暗色瓷瓶被提了出來,隨即便見江逾白唇邊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不曾言語,只是淡淡然睜著一雙冰涼的眸子看向蘇婳婳。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在說謊。 乍然見到這個東西,蘇婳婳心里“咯噔”一下,小小的瓷瓶里裝的就是陸舟子稀散的魂魄,她不知曉為何江逾白會驟然出手,如今瓷瓶就在眼前,內里裝了什么想來探都不必探他便知曉了,那她方才所說的為了救他而入衍天宗的說法便不攻自破。 不曾想到蓄力幾日方才想好的說辭,漏洞百出,莫說是為著脫身,眼下怕是如何都說不清了的,蘇婳婳當即噤了聲,再想不出什么話去駁。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