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蘇婳婳初初是一愣, 繼而受寵若驚一般大喜過望,那隨著展顏而彎成月牙一般的眼眸亮如暗色的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露出八顆細白的貝齒, 道。 “這是應當。” 可話畢, 蘇婳婳一時又泛起愁來, 如今白日里是潛心道法, 至晚間還睡在一處,一回兩回尚說得清, 天長日久旁人如何看? 也不好讓拂絮夜夜不睡覺專睜著兩個眼珠子瞧著罷。 想罷, 面露難色。 那頭的江逾白既應下了,自然是將這些彎彎繞繞皆想透了的, 見著蘇婳婳愁上眉梢的模樣, 勾了唇角。 “有一個法子, 晚膳時我與你一道, 待用過了你早些歇息便是,至你睡熟了,我再走,屆時讓拂絮再在你房內稍稍拖延一陣, 弄出些旁的動靜, 自然可掩人耳目?!? “那兩個嬤嬤只當是你刻苦用心至此,連晚膳那一時半刻也不恥下問。” 江逾白前半句話說得頭頭是道讓蘇婳婳忍不住要拍手稱贊, 可后頭那半句如何聽都有被揶揄之嫌。 蘇婳婳撇了唇, 側眸悄悄望向江逾白,果不其然, 見他眉眼帶了一縷若有似無的笑意,只是不曾瞧她罷了。 不過,一時之間, 倒也想不出旁的更好的法子了。 總不好待夜間,等吹熄了燭火,讓堂堂少師做那梁上君子罷? 至此,蘇婳婳勾了笑意,畢恭畢敬朝江逾白行了一個頓首大禮,“如此,有勞少師。” - 江逾白言出必行,當日便履行了諾言,下午時分便不曾撇下蘇婳婳肚子一人入內間去,卻也不像是特意為著蘇婳婳,只是端坐在長案處,時不時用修長的指尖輕挑過書頁,慢條斯理地翻閱著。 有時還會略勾唇角,倒似是將這道清觀正堂中書柜上頭的書冊當成話本子一般。 至稍晚之時,外頭暮靄沉沉,二人便一道出了屋子。 蘇婳婳想著今日頭一回,作戲自然要作全套,剛邁步出了屋子,便朝江逾白道。 “書中言: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少師只說言行一致,知行合一,也不知要如何合一?!? 蘇婳婳那言之鑿鑿之態,讓立身在院中的道安驟然聞言,好一通咂舌,卻冷不防被江逾白一道漠然的視線瞧過來,道安隨即正襟站著,一動不動,哪里還敢作出旁的神情來。 蘇婳婳哪里瞧得出來內里的關竅,只當是道安都被她三言兩語給震住了,方才所言是她從《道德經》上瞧來的,為著掩人耳目隨意說的,如此這般便能體現出她于道法之專心,已然與堂堂少師辯駁至不可開交的地步。 可江逾白不曾理她,不過睥了她一眼,便兀自踏上石階,待至后院與通往他寢屋的分岔路時,連頓都不曾一頓,輕車熟路地便往蘇婳婳的后院廂房那處去了,神情之淡漠自然,讓原本在后院門口候著的兩個嬤嬤瞧著只當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來了。 江逾白身量極高,行路時姿態破有氣勢,蘇婳婳狗腿得跟在他身后,下意識去瞧著他的背影,不禁感慨,世上哪里能有似少師這般器宇軒昂、如圭如璋之人呢。 隨即又想到宮里頭的國師,分明一脈相承,可那國師如今瞧著卻是背脊傴僂面無三兩肉,想來少師日后年歲大了,不外如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