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一聲尖叫立馬就要破喉而出,但下一刻,戈卜林就飛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硬生生把那一聲叫喊咽了回去。 墨傾略有煩躁地問:“做什么?” 她有點起床氣。 “這邊。”戈卜林聲音輕輕地,跟做賊似的,指了指客廳陽臺的方向,“我說不清楚,你跟我來看一眼。” 墨傾鎖眉。 但是,她也沒轉(zhuǎn)身回去,在瞥了眼戈卜林后,就徑直走向了客廳陽臺。 她雖然走得很平穩(wěn),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但是,她走路,只要她想,就可以做到悄無聲息。 戈卜林躡手躡腳地跟在墨傾身后,待到墨傾大剌剌往窗戶走時,他忽然拽住了墨傾的手腕:“哎,等一等。” 他指了指陽臺旁的墻壁,又指了指外面,晃了晃手指,表示不能去陽臺。 墨傾這會兒已經(jīng)聽到一點動靜了。 她沒有執(zhí)意往陽臺走,而是往后退半步,挨著陽臺旁的墻壁,再緩緩探出頭,將視線往外掃了一圈。 村長家的自建房外,是一大片的田地,因為沒到種稻谷的時候,所以都荒著,沒有人去動。但此刻,那一片田里,站滿了人。 他們圍聚在一起,大概有三四十來個,清一水兒的男性,從老人到小孩,應(yīng)有盡有。 然而,每個人都將身體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從腦袋到脖子,再到兩只手,所有袒露在外的皮膚,全被遮了起來。 在他們中間,擺著一張桌子,豎起幾根蠟燭,穿著道士服的男人拿著桃木劍,跟瘋了似的舞蹈著,有模有樣。 嘴里還念念有詞。 墨傾明白過來了:“作法?” “對。”戈卜林點點頭,用手摸了摸下頜,“我說呢,葛村長在電話里對我態(tài)度還賊好,熱情洋溢的,一見到我,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沒想到是有同行來競爭了。” “我覺得……”墨傾話語一頓。 “什么?”戈卜林等待著墨傾的分析。 墨傾看了眼他的金發(fā),說:“葛村長對你態(tài)度不好,完全是因為你的金毛。” “……” 戈卜林愣了會兒,抬手去抓了抓自己心儀的頭發(fā),抓出幾根金發(fā)來,他嘆了口氣。 ——失算了。 ——金毛小道士,說出去誰信吶? “只要你不心虛,就沒人懷疑你身份。”墨傾隨口安慰了一句,然后說,“你的道士證,也是基地弄的?” “哪能吶。貨真價實的。”戈卜林倍兒驕傲地說,“我十八歲就弄到手了。” “……” “我們上一任部長,就是收養(yǎng)我的人,就是一老道士。在我們部門待著,嘖,好家伙,簡直就是絕配。”戈卜林說,“說我們部門不搞封建迷信,誰能信?” “……”確實。 戈卜林繼續(xù)說:“所以我的道士證藏著掖著,不到這種重要場合,一般不拿出來。” 墨傾斜乜著他:“上一任在的時候,你們部門好歹有個‘封建迷信’的標(biāo)簽。這一任的你,讓你們部門僅存的一點存在感也消失了。” “……” 戈卜林震驚地睜大了眼。 他感覺自己胸口被墨傾插了無數(shù)刀,自己簡直要被她捅得窒息了。 過了好一會兒,戈卜林自欺欺人: ——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墨傾損他們部門損得那么狠,以后不照樣得是他們部門的人? ——到時候她敢自己損自己嗎? 在墻后觀察了會兒,墨傾看得索然無味,問戈卜林:“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十來分鐘前吧。”戈卜林悄聲說,“我本來是起夜,回來時往陽臺外看了一眼,烏泱泱一幫子人,差點沒把我給嚇傻。” “哦。” 墨傾冷漠無情,沒有半句安慰。 “我剛想起來。他們整個村都皮膚生瘡,應(yīng)該跟飲食習(xí)慣的關(guān)系最大,吃的、喝的,我們最好都不要碰。”戈卜林說,“我們帶過來的干糧,大概可以撐個兩三天的。” 墨傾不置可否。 戈卜林問:“你打算從哪兒入手?” 墨傾倒是隨意,扭動了下手腕,輕描淡寫地說:“先看看病人。” 鬼村? 一百年前,她見過無數(shù)死人,卻從未見過亡靈。 真要有“鬼”,那個年代,指不定會變成何等地獄。 一百年后,真正能稱得上“鬼”的,怕是直接穿梭一百年光陰,依舊以活人形象站在這里的她了。 有何可怕的?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