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年代看不到硬幣也沒見百元大鈔,最大的面值也就十塊錢。但這一堆基本都是毛票,偶爾幾張一塊錢都是稀罕物。一包錢被周秋萍按照不同面額分開,然后一份份地數(shù)清楚了再相加。 鈔票從凌亂到整齊,數(shù)字從小到大,計量單位先是角,然后是元,個位數(shù)也一步步地爬成了十位數(shù)。 等周秋萍小聲報出:“六十元七角。”時,周高氏驚呼出聲,“這么多錢?” 她去年賣了糧食交完三糧四錢,手上剩下的還不到五十塊。 知了猴這么賺錢,那她們可以從別人手上收購啊。要是全村人都抓知了猴,秋萍收了送去城里,即便只賺幾分的差價也能積少成多。 周秋萍搖頭:“不行,我有方法多抓知了猴。要是村里人知道了知了猴賣錢,他們肯定想方設(shè)法多抓。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我瞞不住方法。二三十只他們愿意賣給我,可要是一兩千只,人家肯定想自己進(jìn)城賣。我不是白給自己找競爭對手嘛。” 她又找補了一句,“再說今天運氣好碰上一批豬油渣轉(zhuǎn)手賣了錢。下次可沒這種好事了。” 作為挖空心思貼嗣子的母親的女兒,她可不敢真完完全全地跟阿媽兜底。其實不止這些,還有些一元兩元的鈔票被她另外挑揀出來了收在口袋里。這些錢加在一起就有三十塊。賣知了猴的一部分錢還被她存進(jìn)了銀行。 她在心中迅速計算,今天進(jìn)項一百二十塊,其中賣知了猴掙了六十塊,一斤菜籽餅的利潤是七分,一斤豬油渣的利潤卻高達(dá)一塊錢!簡直可以說是暴利,比沒本的買賣知了猴還掙錢。賣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注意到。 唉,早知道如此,今天就該把菜籽餅換成豬油渣。 只是不動手做哪知道呢,經(jīng)驗都是在實踐中積累出來的。 假如她不進(jìn)城賣知了猴,又怎么找到榨油廠的大門方向呢。 路都是人一步步的走出來的啊。 周秋萍立刻有了主意,明天她進(jìn)個兩百斤豬油渣,先把各個村跑一遍,然后再進(jìn)菜籽餅。這樣再從頭輪回時,最早購買豬油渣的顧客又舍得花這個閑錢了。 這么一算,泡菜生意簡直三文不值兩文了,她都懶得費力氣從縣城帶回來。 唉,還是得在縣城有房子。這樣就近做泡菜買賣,油渣油餅也可以往鄉(xiāng)下各個村莊送,如此兩邊不耽誤,才能真正掙到錢。 周高氏叨叨了半天,都是勸女兒要謙良恭忍讓的話。 周秋萍不耐煩地打斷她:“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你過的自在嗎?自己都過得委委屈屈的,就別拿這套來禍害人。” 周高氏惱羞成怒:“我怎么了,我過得很好。” “嗯,好的一把年紀(jì)連樓房都住不上。” “我不稀罕,草房舒坦。” 周秋萍嗤笑:“呀,這么舒坦,你咋不讓周良彬跟你換啊。人家過繼給你,還不值當(dāng)過兩天舒坦日子?” 周高氏氣了個倒仰,再看女兒,這刀子嘴鋸子心的家伙居然往床上一躺,打著小呼嚕睡著了。 周秋萍累得夠嗆,2021年錢不好掙,1988年沒權(quán)沒勢沒背景的人錢也是一滴滴汗水泡出來的。 天色發(fā)灰,她被阿媽推起來的時候,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可帶著阿媽和孩子去深圳買房定居的目標(biāo)驅(qū)使著她,讓她咬牙也得翻身下床。 周高氏給女兒煮了一大海碗油渣湯,還在里面打了兩個雞蛋放了小青菜,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扎實的早飯。 周秋萍閉著眼睛吃過早飯,看到阿媽不知何時收拾出來的一堆新鮮蔬菜,不由得大吃一驚:“我不賣菜啊,你真當(dāng)我是鐵打的了,我可沒力氣。” 周高氏瞪她:“瞎講什么,給大軍的。禮多人不怪,他開面館肯定用的到。” 周秋萍渾身上下寫滿了抗拒:“別,我去倒杯開水,他老婆都恨不得給我下耗子藥了。我要是再給他家送菜,說不定人家能追到下河村來罵。” “他老婆發(fā)什么瘋?” “誰曉得哪個告訴她我跟大軍哥以前說過親。這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說過的又不是只有一家。”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