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駱粥懷中這一道,還是另一位顧命大臣被下放昭獄后苦等無果,自知活命無望這才交托到了自己手中。 “可區區錦緞一卷……” “又如何能奈何得了那踏著滿地污穢爬上來的毒婦人?” 駱粥抖了抖錦緞輕蔑道。 “不過,好歹也占了個大義的名頭。” 駱粥轉念收攏密詔自嘲一笑道。 靈堂前,夜深人靜,四下無人。 駱粥沒有理會那些繁文縟節,自顧自的從庫房里提了一壇上好的桂花釀后便一屁股坐到了棺材旁。 這駱瘸子生前同樣頗喜飲酒,奈何公務繁忙,來此一年有余,父子二人一同飲酒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駱瘸子,說好的等著喝小子的喜酒,抱駱家的大孫子……” “可你倒好,現在早早的躺下了,弄得這酒沒了滋味不說,往后駱家的大孫子又讓誰來帶?” 駱粥拍了拍棺材蓋思緒萬千道。 自己的前身是意外墜馬而亡,自己魂穿來此后,可謂是日日如履薄冰,生怕被人發現端倪。 可隱藏得在好, 又如何瞞得過親近之人? 豈是裝瘋賣傻能躲過的? 不出半月的光景,駱府內便起了流言蜚語,說是駱府的少爺外出打獵時被邪祟上了身,可謂言之鑿鑿! 此事若是放到尋常人家,便是綁上一把火燒了也不足為奇,可那駱瘸子回京之后,一言不發,只是當夜獨自在駱粥房前的臺階上坐了大半宿。 翌日,駱粥醒來后猛然發現府上的侍女,家仆已經全都換了一茬,而自己也接到北鎮撫司的一紙公文調令。 憑心而論, 駱武算不得什么好人, 對自己確是無話可說。 從那往后,駱粥嘴上雖然還是一口一個駱瘸子,心底確已將他當成了血脈至親,而今至親尸骨未寒! 自己又豈能獨善其身? 何況自己退了這一步, 就當真能夠茍且偷生? “駱瘸子,這區區賊寇,閹黨的人頭又有什么資格堆在你的靈堂前祭奠?” 駱粥眺望著皇城的方向喃喃道。 自己今日所有的籌劃布局,當不得算無遺漏,甚至可以說是漏洞百出。 但為今之計也只能舍命一搏,雖九死,其猶未悔。 古人有言,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不止自己這鎮撫使一怒,又當如何? “且等小子找個夠分量的人頭,” “再飲余下半壇吧!” 少年郎倚靠在棺槨旁,仰頭灌下半壇桂花釀,醉眼眺望著宮廷的方向,縱使滿身酒氣也蓋不住那從骨子里透出的殺意。 翌日卯時, 駱府門前; 一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少年郎正站在臺階上整理著衣袖。 一匹通體黑色,毛發順如綢緞的駿馬正立在身旁昂首打著響鼻。 “唏,吁,吁……” 少年郎理好衣袖后利落的翻身上馬。 朱雀街, 此時正值上早朝的時辰,長街可謂是車水馬龍,街面上滿是坐在轎子里的達官貴人和埋頭步行的京官。 雖說有些擁擠,秩序卻沒亂,為官之人品級不同,自然有尊卑之分,遠遠看去很是一片和氣。 “吁,駕……” 可很快就被一陣疾馳的馬蹄聲打破。 少年郎策馬揚鞭,望著前邊的排成長龍的華貴車轎依舊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哪里來的殺才?” “趕著去投胎啊?” 離得最近馬夫望著快要撞過來戰馬,嘴上一邊大罵一邊慌忙抽打著馬匹避讓著。 “哦,殺才?” 少年郎聞聲猛拽韁繩,胯下的戰馬前蹄一揚人立而起嚇得前邊駕車的駑馬失控,原本秩序井然的街道一時間人仰馬翻。 “你們背地里都喜歡罵那駱武是個屠夫,我這個兒子一脈相承,被罵做殺才倒也算恰如其分。” 駱粥沒有理會四周的此起彼伏的咒罵聲,反倒是停下很認真的回答了車夫。 “你,你,你……” “你什么你?” 車夫看著如此跋扈之人氣勢也弱了下來。 “想來諸位大人,是不會與晚輩這個殺才介意的!”駱粥說罷沒有搭理車夫,反倒是對著周圍轎中身的朝臣拱了拱手道。 “吁,上朝咯!” 沒人理會,駱粥也不在意,長鞭抽下,馬蹄聲急,遠遠看去,那少年郎鮮衣怒馬,好不輕狂。 便是走到宮門外,那少年郎也沒有下馬卸刀的打算,真要說起來這還是先皇在世的光景許下的殊榮。 先帝某一日見駱粥和朱明在宮內騎馬打鬧,脫口而出的玩笑話,賜他駱粥在宮內策馬,帶刀入殿的殊榮。 可細數下來滿朝文武得此殊榮的也不止一人,真正去做的,如今來看,駱粥還是頭一個。 “真是駱家那個小子?” 最前端一輛極為質樸的馬車中,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掀開了簾子,看著那鮮衣怒馬少年郎的背影詫異道。 “哼,那駱屠夫剛死,還不知收斂!”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