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心境轉-《仙路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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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寧郡一如往昔模樣。
水系豐富,地產富饒,魚米之鄉。
魔門與西北五國諸仙門間的一場場大戰,似并未對淮寧郡這等小地方造成太多的影響。
天穹浩渺,烈日當空,播撒著億萬毫光,一道五色的遁光,不急不緩的穿行在天際云霧間,其內顧青負手踏空,不時將目光俯瞰下方。
‘既回到了云渺大陸西北五國區域……’
顧青的眼神微起波瀾,凝神內照。
他嘗試感應血魔胎當前所在的方位,通過體察己身神魂與當初種入血魔胎的神識之種,當前依舊凝滯之中的狀態,立時便知曉,血魔胎應當依舊處于某件儲物之寶內,他雙目虛瞇。
‘原本西北五國的仙門,如今應當已重新洗牌,若要找當初那在五獄鬼宗地下,竊走血魔胎的師徒幾人,恐怕并非一件易事……是暫留在云渺大陸西北,尋血魔胎,還是立即回轉瀚海臨玉海域?’
顧青的心中一時拿不定主意。
若留在云渺大陸西北,尋那血魔胎,很有可能會被卷入西北諸仙門與魔門的斗爭中。
按照他先前于瀚海之上得到的些許消息來看,云渺大陸西北五國的諸仙門與魔門的大戰,直至如今也并未結束,而是陷入了僵持的局勢當中。
這僵持的局勢,多半是渾如泥沼,一旦卷入其中便難以脫身,他自是不肯輕易下場。
而若是回到瀚海臨玉海域的話,他除了處理一些瑣事之外,就是按部就班的閉關修煉,通過吞服剩下的靛蛟鑄身丹,和蓮心玉露丹,一路修煉到筑基六重圓滿,再嘗試沖擊筑基后期。
‘如是想來,還是回瀚海為妙,至于尋那血魔胎之事,待大陸的西北五國區域俱是平穩下來再說吧……’顧青如是想著,長出一口氣。
筑基六重境界的他,便是不急不緩的踏空而行,一番思量的同時,也已來到了淮寧郡的邊沿。
就在即將飛遁出淮寧郡之際。
他的神情微動,眼中有些困惑。
顧青的身形一轉,于下方一片水泊前按落遁光,看著水中那黑袍青年模樣的倒影,目光微閃。
脫離那方洞天世界之后,他的模樣已恢復過來,只是不知,若是日后再次進入那方洞天世界,會否依舊頂著少年韓星的這個身份……
時值深秋,涼風蕭瑟。
岸邊兩排深綠色的柳樹,枝條搖曳。
前方水泊突兀有波浪滾滾,驚得清澈水中一群魚兒散開,只見一艘游船畫舫,自遠處橋下徐徐行來,顧青抬頭掃了一眼,他的目光在這游船畫舫的二樓,一處房間之上稍稍頓了一下。
于此時,他的身后傳來嘈雜之聲。
一輛馬車揚著塵土似貼地飛來,拉車的兩匹駿馬通體黑紅色毛發,膘肥體壯,陣陣長嘶好似能震金朔鐵,地面在沉重而密集的馬蹄聲中,細微的震動著,有凄慘的叫聲,伴著哭喊聲,嗚嗚咽咽。
顧青的眉頭微皺,回眸看去。
似拖著塵土而來的馬車,豪華異常,較之尋常的馬車大出一倍以上,駕車的車夫身形高壯,披著厚重的玄甲,透過馬車被風掀起的簾子,可見其內亮若明堂,正坐著一個個神情不一的少年。
“前面的小子,速速讓路!”
見有一黑衣青年無動于衷的站在岸邊,領頭馬車的車夫抬起頭來,露出滿臉的橫肉,一雙虎目圓整,大聲吼道,其不但未曾勒馬,反而又朝著馬屁股抽了兩鞭子,令駿馬飛奔至近前,揚蹄就朝著顧青踏落,嘭的落在顧青身側。
一個小小的土坑炸開,出現在駿馬的蹄下,離顧青只有不過半寸,駕車的車夫居高臨下,瞥了眼顧青,并未再說什么,而是跳下馬車。
“接爾等入仙門的船到了,快從老子的車上滾下來。”厚重玄甲摩擦的聲音中,這車夫一臉蠻橫,毫不客氣的對車里眾少年高聲道。
車上眾少年俱是被嚇得一個激靈。
幾個富家子弟還好些,平復下來之后就麻溜的爬下了馬車,其中還有好幾人已是對車夫點頭哈腰的恭維起來,可車上其中穿著粗布麻衣、滿手老繭的幾個農家少年,卻是雙腿都開始打晃,其中一個爬下馬車的時候還摔了個狗啃屎。
眾少年壓抑不住的哄笑起來,一掃先前緊張的氣氛,那高壯的車夫,見此一幕,也是似笑非笑的掃了兩眼,這摔了個狗啃屎的農家少年。
“林成,我看你也別修仙去了,在下刨地也不錯不是?至少還能吃的上飯!”一個穿著紫袍的少年,笑了幾聲后,搖搖頭,出言勸道。
“可不是,這土包子也能去修仙,他娘那個賤人,不過是千人騎萬人跨的妓女,一個野種土包子,和這種人坐同一輛馬車,真惡心。”一個長相不錯,有些嬰兒肥的少女,出言譏諷道。
“誰說不是……”
其他的少年,大都也紛紛附和起來。
那高壯的車夫,卻是有些古怪的瞥了眼紫袍少年,和那嬰兒肥的少女,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顧青并未關注這些少年說什么,而是將視線落在馬車的后方,那里是幾個滿身血跡的人,此刻正艱難地爬起,馬車的來路上,幾道長長的染血之溝壑,就是因將這幾人拖行一路而留下。
“你們幾個,也快些起來。”注意到顧青的視線,那高壯的車夫來到一旁,抬了抬下巴,對那幾個血葫蘆一樣的人影說道,“罪族的子弟,也要入我仙門,自然要付出些代價,你幾人可有恨?”
高壯的車夫,此話似說給顧青聽,也似是在說給那個被拖行一路的凄慘小家伙們聽。
眾少年也是不再開口,將或是疏離、或是憐憫的目光,看向這幾個被拖行一路的家伙――這幾人是罪族向家的子弟,雖說也有靈根,能送到仙門修行,但注定會被不斷地欺凌,難有什么成就。
幾個血葫蘆似的人影,一時俱是無言。
直到那爬起來的最晚、最艱難的瘦弱少年抬頭,其眼神澄澈清明,平靜的吐出兩字:“無恨。”
高壯的車夫看了這少年幾眼,點點頭,邁步來到了岸邊,與顧青并排而立,等待那畫舫停靠。
這車夫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顧青,笑道:“在下天剎門羅千,見過這位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羅千早在顧青不閃不避,那烏瞳烈馬的一踏之時,就知曉顧青定然是個修士,且修為定然在他之上,亦或者,修煉了什么斂息的秘法。
作為天剎門上一代的弟子,他入門已有五年,修煉至今,已達煉氣八層境界,既然他身旁的這人,修為可能高于他,也即是達到了煉氣后期,他覺得放低一些態度,與之攀談一番,也并不吃虧。
門中弟子大比,可向來是允許請外援的!
天剎門畢竟前身為魔門,雖如今已化為仙門,但以往留下的一些烙印,是根深蒂固的。
最明顯的,就是在培養弟子這件事上。
尋常的仙門培養弟子,最多不過是讓弟子入某處秘境尋求機緣,所謂的弟子大比,也不過是讓諸弟子一對一打個擂臺,死亡率并不高。
而天剎門培養弟子,多是讓弟子入某處死地尋求機緣,弟子大比則是養蠱似的讓弟子們自行廝殺,可謂是殘酷至極,往往入門弟子的數量三千以上,待五年過去就會只剩下兩三百。
雖說殘酷到了極點,但天剎門這種培養制度,篩選出來的弟子,都是千錘百煉、心狠手辣之輩,是以往往三百活下來的弟子中,就能有百位弟子筑基,對比尋常仙門的弟子,那可憐到了極點的筑基幾率,自然是高出了不知多少倍。
殘酷的弟子選拔制度,自然也就誕生了各種畸形的規則,譬如,參加大比的門下弟子,可請外援以作助力――當然,天剎門的高層,對于門下弟子,為了應付大比,而請的外援也有規定,那便外援的修為境界,絕不能超過煉氣期。
當下羅千已入門五年。
最后一次弟子大比的日子就在三個月內。
度過這次大比,他就能順利升入內門,進而筑基有望,于是乎,也就起了些許請外援的心思。
“顧青。”顧青平淡的回應。
“顧道友,幸會。”羅千瞥了眼身后的一片少年,點了點頭,“顧道友既然來乘便船,莫不是聽到了潁州坊那邊的將要舉辦一場三才賞月盛會的消息?潁州坊的這三才賞月盛會,可是業國修真界都少有的盛會,屆時我天剎門、地缺門、人魔宗都會派出各自天驕來參會。”
“未曾聽聞,多謝羅道友告知,顧某若有時間,會去看看。”顧青依舊是先前那般平淡。
只是聽到那‘人魔宗’三字,顧青驀然想起,當初在北澤流積山得到的白骨人魔紅蝶。
這具白骨人魔,可是一直躺在他的某個儲物袋內,被他遺忘多年,主要是一直未曾碰見可祭煉白骨人魔的秘法,他無法將之掌控。
‘人魔宗的修士,也會來這什么三才賞月大會?那不妨去瞧上一瞧。’顧青如是想著。
顧青與這天剎門的羅千,交談的工夫,那游船畫舫已是停在了前方,甲板上站著許多朝著下方張望的少男少女,一個素白衣衫飄飄、容貌俊秀的女子,閃身來在船頭的欄桿之上,以凌厲的目光,掃了岸邊的眾少年也顧青二人。
“羅師弟,這位是……”這女子的目光在顧青身上一頓,似是有些困惑,對一旁的羅千出言問道。
“常月師妹,這位乃是顧青道友,欲乘便船。”
那羅千看到這女子,立時滿臉堆笑的回應道。
說著,他幾步邁出,兩手一抓,便是似抓小雞仔般,將兩個面帶驚恐之色的少年就夾在腋下,飛身上了船,在甲板上放下這兩個少年,又回到岸上……如是飛快的往返著,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就已將一個個少年都搬運到船上。
那女子聞聽‘顧青’二字,更覺熟悉,她定定的看了幾眼顧青,突兀低下了頭:“既然是欲乘便船,那就請顧道友上來吧,船上布置著門派的陣法,顧道友上船之后,莫要催運靈力。”
“好。”顧青點點頭。
他的身形一晃,已是上了船,踏著甲板,面帶輕笑的環顧周遭帶著好奇目光的少男少女,在甲板上尋了個角落坐定,閉目調息起來。
那素白衣裙的女修,低著頭快步回到了船艙當中,來到船艙二樓,回眸看了眼下方甲板角落的黑袍青年,心緒泛起波瀾,眼神復雜。
‘是那姓顧的!此人當初拿了我常家的好處,卻將我與靜之棄于不顧……’常月胸脯起伏少許,收回目光,推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內。
……
‘唉……重回故地,再遇故人,也算幸事。’
顧青的神情有些唏噓。
他之前便已認出,那素群女修,就是當初他自魔靈澗出來之后,從潁川郡帶到淮寧郡的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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