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慈寧宮內(nèi), 太醫(yī)院所有的人都在這里,輪流上去診脈。 坐在不遠處的太后娘娘早就哭腫了眼睛, 此刻她用帕子輕輕擦拭掉下來的淚珠,瞧著十分憔悴。 桂嬤嬤彎腰,將一盞溫茶遞過來,心疼的道:“娘娘,您喝口水潤潤唇吧。” 今天黃昏時分,太后娘娘將安王殿下叫來, 母子倆不知說些什么,等到安王出來的時候面色不好,身子搖晃幾下就要倒地。 一個宮女上前扶住, 卻不想被安王一掌拍飛, 而于此同時,那名宮女手中的匕首也劃破了安王的掌心。 匕首淬了毒,安王很快就昏了過去。 太醫(yī)來了后包扎傷口,及時阻止毒素蔓延,卻說什么這毒從未見過, 怕是無解。 太后娘娘登時就哭暈了過去,不一會醒來后叫來所有御醫(yī), 讓他們挨個看看。她不信無法解毒, 若是真如此…… 太后向來活的精致,便是手指甲都要每日保養(yǎng)一番。但是此刻紫紅色的指甲黯淡無光,她精致的眉眼也瞧著沒了活力。 桂嬤嬤心疼, 想說什么勸勸, 卻又不知說什么, 只能陪伴在太后左右, 時不時的替她擦擦眼淚。 “太后娘娘, ”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御醫(yī)走過來跪下,身后齊刷刷的跪了一片。 御醫(yī)斟酌著開口道:“王爺?shù)膫麆葜棺×耍舅匾灿盟幖由涎ㄎ会樉谋仆酥磷蟊邸!? 太后看著他為難的神色,將眼淚擦干,接話道:“本宮要你們來是解毒,讓安王醒來。” 御醫(yī)的頭更低了,諾諾的開口:“這……王爺中的毒屬實罕見,還需要些時間來調(diào)配解藥。” 那就是暫時沒有辦法了。 太后眉眼凌厲,一把將帕子甩在那御醫(yī)的臉上,厲聲道:“本宮告訴你,若是安王的毒解不了,你們都要掉腦袋!” 眾御醫(yī)哆哆嗦嗦,得了令之后趕忙都退下研究解藥去了。 人一散開,便露出床榻上安靜躺著的安王。狹長的的眸子緊閉,瞧著面色只比往日白了些。此刻若不知他是中毒昏迷,還只當他是睡著了。 太后幾步走到榻前,撫摸著他的臉,淚水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往下淌。 今日她將安王叫過來,本意是想修復一下母子關(guān)系。剛開始還好好的,后來她就提了一嘴攝政王,安王笑容就淡了。 太后不想他們二人隔閡太深,便有意為攝政王說話,卻不知哪句話惹了安王,他行禮之后告退,剛出門便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 “胤兒,都怪母后,是母后不好。胤兒,你醒醒,看看母后啊。” 太后在榻旁哭的泣不成聲,桂嬤嬤也跟著一起掉眼淚。 . 得了消息的舒菡立馬往皇宮趕,但是她只是安王府的小侍女,宮人說什么也不放她進去。 站在宮門口,舒菡眼眶紅紅,顯然是已經(jīng)哭過了。不過此刻倒是沒掉眼淚,一直想著該怎么進去。 就在這時,一輛華蓋馬車從不遠處駛來,到了宮門口后,走下一位身高腿長的男人。舒菡掃了一眼,便隨著其他人一起行禮。 攝政王揮揮手,朝著宮門口走去。 舒菡見此,咬咬牙,直接幾步湊到攝政王的面前,垂頭道:“王爺,奴婢是安王的貼身侍女,安王殿下出了事,奴婢便趕忙來此,但是無法進入皇宮。” “若是王爺方便,奴婢請求王爺帶著奴婢一同進宮。” 攝政王腳步頓了一下,他知道安王有個寵幸的宮女,想來就是這個丫頭了。不過,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宮里人心惶惶,不可再讓外人進去。 所以,攝政王抬腳,沒理會舒菡直接進去了。一個小侍女罷了,還不值當自己說話。 舒菡失望萬分,但也沒有法子,只能在心里祈禱,他一定要好好的。 . 攝政王輕車熟路的來到太后的宮殿,小皇帝正從里面出來。 “皇叔,”小皇帝到底是年歲小,此刻抽抽涕涕的向他行禮。 攝政王安撫似的拍拍小皇帝的肩膀,道:“陛下莫急,微臣會想辦法。夜深了,回去歇著吧。” 小皇帝乖巧的點頭,走了。攝政王則是直接進去,就見太后守在床榻旁,面容憔悴,瞧著就讓人心疼。 桂嬤嬤識趣的帶著宮人退出去。 攝政王放軟了聲音,安慰道:“你莫急,此事定然會有辦法的。” 不想太后轉(zhuǎn)過頭,眸子中帶著他看不懂的神色。淡了顏色的紅唇微啟,她道: “是不是你?” 攝政王蹙眉,“你在說什么?” 太后站起身,笑容凄厲,“胤兒向來與你政見不和,且這些日子清了好些個官員,大多出自你的手里。所以你懷恨在心,派人刺殺他,是不是?!” 說到最后,太后的臉上留下兩行淚,痛苦的閉了閉眼,“你怎么能這么做啊。” 攝政王嘆了口氣,“婉兒,你我總角相識,我是什么人你清楚的,便是對安王再不滿,我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太后不信。 她已經(jīng)思考了許多,最有嫌疑的人便是眼前的男人。心里痛苦萬分,眼淚掉的越發(fā)的多了,將衣襟都洇濕了一片。 攝政王心疼的上前,想要給她擦眼淚。 太后退了一步,繼續(xù)指責他,“我本想著慢慢修復你們二人的關(guān)系,一心一意的為你著想,可是你呢?你竟然如此作為!你可知……你可知……” 太后說不出來,哭的更加厲害。 燭火搖曳,將宮殿里映的更加明亮。 然而女人的指責卻讓攝政王心里蒙上一層暗色。 攝政王直接上前將人拽在懷里,不顧她的掙扎撫摸后背予以安慰,“別哭了,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說不出的情緒蔓延,還有種別樣的恨意。 太后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攝政王吃痛將人松開。 太醫(yī)說了,此毒不一定能解開,說不定胤兒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再也醒不來。 得了自由的太后擦了一把眼淚,往日里艷麗的眉眼此刻帶著瘋狂。她說出未說完的那半截話: “你可知,胤兒是你的親骨肉!” 轟———— 攝政王如遭雷擊. 看著她一張一合說著什么,卻又覺得一切都是幻覺,是假象。 當年,他和太子同時認識婉兒,因著他猛烈的追求,最后婉兒被他打動,二人心意相通。 本來是想著直接向父皇請旨,卻不想早就有旨意下給婉兒,她被封為太子妃。 一位是未來皇帝,一位只是閑散王爺。 年少的攝政王雖難受了一會,但還是勇敢和父皇提出,想要娶她。卻不想被父皇數(shù)落了一頓,無非他是紈绔子弟,這輩子就這樣了。 被罵了一頓的少年跑去找心上人,想著就算抗旨也要帶她走,但是連面都沒見到。 后來,他自請去了邊疆,眼不見心為凈。 等他再重返京城時,婉兒的二兒子都已經(jīng)周歲了。 攝政王緩過神來,眼眸看向太后。 太后嘴角掛著凄慘的笑,“是,就是那日,我有了胤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