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八寶閣可是城里最好的店鋪, 當然里面的東西也是極好的。 就拿被摔壞的纏枝碧玉步搖來說,價格頂了普通百姓幾年的收成。 店鋪里的伙計都是見過世面的, 見舒靈臉色發白,忙過來遞了杯熱茶。當然,他們是不能承擔責任的,所以笑著問道: “這支步搖價值九十五兩,姑娘,您看……” 從客人的穿著打扮上就能看出對方的身家, 伙計看見舒靈耳朵上的珍珠墜子,認出是店鋪里的珍品,而且幾人方才還要去三樓, 自然是不差這點銀子了。 舒靈臉色發白, 紅唇也被她咬的沒了顏色。 九十五兩,她根本沒有這么都錢。想了想,舒靈抬起眸子,里面早就蓄滿了淚水,瞧著可憐巴巴的, 就連伙計都心里發軟,恨不得自己替她將錢掏了。 “姐姐……”舒靈張口說出兩個字, 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噼里啪啦往下落。 舒靈邊說邊來拽舒菡的袖子,像是生怕她跑了一般。“姐姐,這支步搖也是靈兒想給姐姐戴, 可是姐姐躲開了, 這才落在地上的, 靈兒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 眼睛微紅, 鼻頭也紅彤彤的,再加上她柔柔弱弱的聲音,讓人都以為她是一片好心。屋里另外幾個姑娘看向舒菡,心想這當姐姐的應當照顧照顧妹妹。 舒菡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又來了。 演戲是嗎?我不會? 手指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疼的舒菡登時落了淚。她生了一雙杏眸,此刻眉眼委屈的往下落,眼睛被淚水洗過,清澈的像是一汪泉水。 聲音本就是軟糯,被疼的帶了一絲哭腔,“妹妹,你別哭了,姐姐心疼。” 舒靈懵了,都沒顧上掉眼淚,就見舒菡拿著帕子捂臉,似是很難過。 “這姐姐也太好了,見妹妹哭,自己也心疼的哭了。” “是啊,我都羨慕了,好想有個姐姐啊。” 四周人小聲的議論傳到耳朵里,舒靈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情況。 不是,舒菡為什么哭? 柳文玉默契的上前,輕聲道:“菡兒,你還病著,莫要太過傷心,算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府去,到了喝湯藥的時辰了。” 說著,柳文玉和舒菡便往樓下去,準備走了。 舒靈這才反應過來,不能讓她們走,若是她們走了,那誰來出銀子賠錢? “姐姐”舒靈喊人,又要上前拽住舒菡的袖子。 舒菡側身躲開,用帕子捂臉,只露出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瞧著委屈巴巴的。她道: “妹妹,姐姐身子不適,先走一步。你若是身上的銀子沒帶夠,便記到父親的帳上吧。” 說完,便和柳文玉走了,在樓梯拐角處消失不見。 舒靈心跳如雷,直到伙計叫她,她才回過神來。 “姑娘,敢問姑娘如何付錢?需要記賬嗎?” 伙計見她姐姐都敢上三樓,而且這位姑娘瞧著也不像缺錢的,定然是哪家的千金了,所以主動給臺階,怕千金小姐出門沒帶那么多現錢。 舒靈咬著牙,“記賬。” 在三樓,一位衣著華貴的女子輕笑一聲,側頭對侍從說道:“去查查那位姐姐是哪個府上的,邀請到家里一敘。” 侍從低頭稱是,暗道那位姑娘真是好命。 . 等回到府里,舒靈立馬去找趙氏,說了此事。趙氏倒是有錢,但是她可不想出,所以母女二人收拾一番,抱著臨哥去找老夫人。 溫暖的屋里,一片歡聲笑語。老夫人抱著獨孫,樂不可支。 見氣氛正好,趙氏微微一笑,輕聲道:“今個靈兒出府,遇見菡兒了。” 舒菡不回舒家的借口便是生病,但是生病還能出去逛街?老夫人面上的笑容淡下來,有些不悅。 趙氏見此,加了一把火,“在八寶閣,菡兒那孩子和靈兒起沖突,將一支步搖弄壞了,而且說記在老爺的賬上。” 趙氏嫁到舒家這么多年,最是了解老夫人,她是個勤儉到摳門的人。之前有柳氏拿出嫁妝幫襯家里,現在老夫人還惦記著柳氏那些嫁妝呢。 這么多年養成的習慣,讓老夫人下意識的覺得舒菡是個不懂事的,“她手里掐著她母親的嫁妝,為何還要記賬?” “不孝女,慣會給家里惹事!” 老夫人嘴角耷拉下來,臉上的皺紋越發的深了,瞧著面相就是不好相與的。 “派人叫她滾回來!用她房里的錢填補,府里不會給她收拾這個爛攤子!” 舒靈嚇的一激靈,趙氏給她一個眼神安慰,隨即轉頭笑著道: “母親說笑了,咱們舒府家大業大,總不能讓旁人看笑話是不是?再說了,菡兒手里的東西都是嫁妝,嫁人的時候要帶走的。對了,菡兒再過年便十七歲了吧……” 老夫人沒聽見趙氏后來又說什么,滿腦子都是讓舒菡嫁出去,然后將她娘的嫁妝留在府里。 要怎么才能將東西留在府里呢?畢竟那是她娘親給的,留女兒成親帶走很正常。 趙氏笑意不達眼底,她輕聲道:“也不知若是菡兒嫁給普通家世的男人,帶那么多嫁妝過去合不合適,怕對方就圖咱們的錢呢。” 對啊!可以讓舒菡嫁給窮書生,這樣全了臉面,又能以不適帶太多嫁妝過去為由,將嫁妝扣下。 想到這,老夫人臉上重新掛起笑容,不過那笑容看起來多少有些不懷好意的感覺,舒靈摸摸胳膊,將雞皮疙瘩壓下去。 “你是不是有個親戚,剛考上秀才?” 老夫人說的是趙氏娘家的一個遠方表弟,今年二十多歲,人瘦弱又長的一般,尤其是下巴上有個黑色的胎記,瞧著很是瘆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