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聲冷哼,朱然當先扯開嗓門大喊道:“甘將軍,我是晚輩,勸伱一句,莫要執(zhí)迷不悟…即刻束手就擒,我或許會饒你一命!還有,甘將軍你是知道我的,我抓你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孫夫人的安危,你究竟把孫夫人給擄至哪里?你告訴我…我保你不死,可你若還是不說,那休怪晚輩一刀一刀劃過你的身體,逼著你說…” “逼你媽勒——” 甘寧沒有力氣,可身旁的水賊兄弟,一個個都是脾氣暴躁的主。 如今聽得朱然如此公然侮辱甘大哥,哪里還能鎮(zhèn)定? 一個個躍躍欲試,要與對方拼了! 眼看著人頭攢動,朱然已經(jīng)將手按在刀柄上,他的一干手下也是如此。 可驚變就發(fā)生在這一刻,來自于那些幽深的黑暗中。 一道道黑影頻頻的從港口內(nèi)部竄出,快得猶如無影的旋風,甚至連…朱然與一干手下都沒看清楚那奪命的寒光何時閃起,又悄然地收歸何處。 只是旦夕之間… 無數(shù)寒芒從身后刺出! 包括朱然在內(nèi),無數(shù)朱家的族人重重的倒下,血液在春日的夜晚轉(zhuǎn)瞬即涼,微弱的慘叫聲像是一閃即逝。 快… 太快了! 猶如秋風掃落葉。 幾乎是一刻鐘之內(nèi),超過百名…身著勁裝的男子已經(jīng)將港口奪回! 已經(jīng)將朱然幾十名部曲悉數(shù)清剿,磨刀霍霍,殺氣騰騰,卻…又是那樣的井然有條!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何時潛伏在這里? 更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躲過朱家部曲一輪輪的搜尋! 倒是…說起這港口,朱然可遠遠沒有另一個出自東吳的年輕人熟悉。 “凌…凌公績?” 當變故發(fā)生,那為首的勁裝男子卸下黑袍與面具時,甘寧的一雙瞳孔瞪得碩大,他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是凌統(tǒng)! “甘興霸!你怎生變成這副模樣…”凌統(tǒng)淡淡的開口:“遙想幾個月前,淝水一戰(zhàn),你還公然請戰(zhàn),欲再行那百騎劫曹營的神威!可一干東吳鼠輩裹足不前,無人支持,是我凌統(tǒng)助你一臂之力!” “也正是這件事兒引發(fā)的后果,讓我徹徹底底的看清楚孫權(quán)與東吳真正的面孔…昔日,也是在這江邊,你甘興霸饒我一命,放我離去,今日,我救你一回!算是咱們兩清!” 明明這救人,是因為凌統(tǒng)的國士無雙,是因為他的高義! 可…凌統(tǒng)卻非要編出這一系列的理由。 還說什么“兩清”… 他與甘寧的仇恨、聯(lián)系、羈絆…清的了么? “哈哈…咳咳…哈哈哈…” 甘寧十分艱難的笑出聲來。 他強撐著眼簾看著凌統(tǒng),他覺得這件事兒太諷刺了,他一心為東吳,一心為孫權(quán)做事,哪怕是昔日…周瑜不明真相的慘死,他都一如既往的支持孫權(quán),站在孫權(quán)這一邊! 可換回的是什么? 他的江心照的是明月? 可明月照的未必是江心啊! 反倒是,最后支援他甘寧,與他甘寧站在一處,并肩作戰(zhàn)…帶他逃出生天的,卻是與他不共戴天、殺父之仇、深仇大恨的男人! 好諷刺啊? 好諷刺啊! 凌統(tǒng)的話還在繼續(xù):“船已備好,你若有什么話要說,也要先養(yǎng)好身子,莫像現(xiàn)在這般…綿軟無力!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甘興霸么?” 凌統(tǒng)的話宛若一枚枚毒刺,但…無疑,很有效果! 至少讓甘寧猶如醍醐灌頂一般。 “哈哈…” 甘寧又頗為艱難的苦笑出聲,只是他的笑容極其悲愴,他轉(zhuǎn)過頭,回望這片土地,那微含淚光的雙眸突然變得灼熱似火:“我…咳咳…我甘興霸,終有一日會…會將長矛插在那孫權(quán)與這些江東大族的頭顱之上!” 像是最后留下一句狠話,去宣泄心頭的悲愴。 甘寧的心一橫,眼眸再度轉(zhuǎn)回那碼頭中一艘艘早已準備就緒的烏篷船上。 “走——” “走——” 沙啞、果決、狠辣… 甘寧吟出的這一個“走”字,卻“如刺肌膚”一般,讓他的嘴唇不禁劇烈的顫抖起來。 銀鈴失聲,錦帆已沉! 百余兄弟,魂歸江口! 恩已逝,仇當還—— 既當不了忠臣護主,那就做逆臣,弒那舊主好了。 ——箭已上弦,再不回頭 … … 朱然!死的! 尸體… 當朱治趕到港口時,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連同兒子朱然在內(nèi)的幾十人,悉數(shù)被寒刃鎖喉。 這一刻,朱治斑白的雙鬢在夜色幽光下開始抖動,清削的臉頰上如同抹上了一層寒霜,他那滿懷哭腔的嗓音吟出。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其余一干人面面相覷,眼前的一幕也是無法相信… 強弩之末的甘寧,帶著那群“哀兵”,他們成功突圍…逃,逃出去了! 這時的孫權(quán)與呂蒙也已經(jīng)趕來,連同趕來的還有張昭、張溫、顧雍、周泰等人… 清寂的星空下,一地的尸橫,莫名的給這港口添上了許多冷寂。 孫權(quán)看到了朱家的部曲在尸體中尋找自己的同袍。 也看到了,朱治跪在兒子朱然的尸體前哀嚎著哭泣。 他在哭泣某人“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在哭泣,什么叫做“賠了兒子又折兵”… 終于,就連孫權(quán)也經(jīng)受不住如此氣氛,他背脊冷汗直流,背心寒栗直滾:“誰,誰能告訴孤,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周循適時的出現(xiàn)。 “啪嗒”一聲,他就跪在了孫權(quán)的面前,“稟報主公,末將有罪…” “說——” 與孫權(quán)一個冷冷的“說”字同時出現(xiàn)的是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 周循如實稟報,“都怪末將,其實…昨日一早末將去見過甘寧,并且公然質(zhì)疑其提出的那副將的真?zhèn)巍⒈疽呀?jīng)駁的那甘寧啞口無言,理應將其押入牢獄嚴加審訊,只是感念其位高權(quán)重,這些年又居功至偉,故而…遲疑了!打算向主公現(xiàn)行稟報,再行拘押!可沒曾想,這甘寧竟…竟是狗急跳墻,竟…唉…唉…” 說到最后,周循環(huán)望了一眼周遭,他長長的嘆出口氣,最后還是強調(diào),“末將死罪——” “這不怪你!” 孫權(quán)無奈的搖頭… 周循能通過一個副將查明甘寧的居心莫測,這說明他的能力過人,礙于甘寧的身份與功勛,不果斷緝捕甘寧,這也說得過去,周循做的沒有一丁點問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