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避開濃煙這一項,在飛行訓練時,劉曄反復強調過無數次。 可…許多人都不當成事兒,覺得…這么大的風,煙怎么會飛到天上去呢? 倒是唯獨甘寧記得真切。 的確如他吩咐的這般,若真的只是在上風口,避開這毒煙…并不保險! 這也從側面說明,百騎劫曹營… 可不止是靠的勇武,沒有智謀…劫個毛毛蟲的曹營? 甘寧少時的經歷,注定他哪怕再莽撞,卻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隨著甘寧的一聲吩咐,訊號發出,熱氣球再度向上升騰,其實…它們也只是升高了十米,燃燒瓶依舊不斷的往下扔。 只是,這種時候,如此做法就有些“置人于死地”的味道了!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短短的半個時辰,整個樊城燒死的、被毒煙毒死的魏軍士卒已經超過萬人! 可誰又知道,這場大火,其實才剛剛開始。 … … 嚴畯懵了,他眼睜睜的目睹著這場大火,卻無能為力。 曹仁早就不見了,趙儼也不見了。 嚴畯第一次體會到了這么極致、真實的世態炎涼。 引水倒灌襄樊時,他是座上賓,是嚴先生,是整個曹魏尊敬的人,可真到了大難臨頭之際,嚴畯…發現,早就沒有人在意他了。 隱隱,嚴畯看到趙儼組織兵勇救水,隱隱…嚴畯看到曹仁好不容易集結起一支弓箭隊伍,可惜的是… 火無法撲滅! 飛球…那在天穹中洋洋自得的飛球,尋常的箭矢怎么可能射落? 這就像是…以凡人之軀,對抗神明! 四面八方,都是大火,都是沖天的濃煙,而此時…烏壓壓的、遮天蔽日的飛球還在無情的灑落一個個燃燒瓶。 炸開,碎裂,然后是烈焰…噴射,席卷! 不斷的有人變成火人,也不斷的有人倒下,許多人都被燒的黝黑。 這種現在從曹仁、趙儼反擊失利過后變得尤為明顯,在極致的恐懼面前,所有魏軍都開始驚恐的喊叫,他們想要躲避,卻無處可躲,因為四處都是濃煙…都是大火,還有時不時從天上降下來的可怕瓶子。 巨大的濃煙將整座樊城覆蓋…擁擠在城中的數以萬計的魏軍兵士,拼命的用濕布捂住口鼻,卻依舊止不住的瘋狂咳嗽。 他們已經分不清楚方向,原本…防范引水倒灌的船舶早已引燃了,他們只能往城外跑,可樊城兩處城門,早就被堆積如山的沙袋給徹底堵住。 大火燒不掉沙袋,卻能將沙子烤的炙熱。 如此溫度之下,魏軍根本無法挪開沙袋。 原本防范漢水倒灌的沙袋,如今…卻成為了困死魏軍兵士的天然屏障。 “這該死的沙袋…這該死的沙袋——” “誰能挪開他們啊——” “啊…燙,好燙——” 每一個魏軍兵士都無奈、無能、無辜的嚎叫著、痛惜著,他的眼中的光芒漸漸的渙散… 明明白日里,他們還耀武揚威,要讓荊州軍嘗一嘗漢水倒灌的味道,要將襄陽重新收復,可…現在,他們已經變成無比渴望活著的“可憐蟲”! 嚴畯也急沖沖的趕至一處城門,看著那堆積如山的沙袋。 聽著那一道道哀嚎似的聲音,他強逼著自己鎮定下來,他歇斯底里一般的大吼:“只有…只有挪開那些沙袋,我們才能逃出去…快,都一起,搭把手…一起把這沙袋挪開!” 因為性格執拗,也因為生命受到了威脅,嚴畯不顧一切的大喊,想要在混亂中集結起這群兵士。 這種時候,只有不畏炙熱,勠力同心,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啊。 只是… 嚴畯把這件事兒想的簡單了。 白日里,他是水利大師,是引水倒灌襄樊計劃的關鍵,自然…大家伙兒對他尊敬有加。 可現在,因為他…城門被徹底堵上,因為他…所有魏軍的注意力都在引水倒灌上,反倒是忽視了天上。 盡管,引水倒灌與天降飛球并沒有直觀的關系。 但…人性就是如此,在面對錯誤的既定事實時,率先想到的一定不是責怪自己…而是找人背鍋,是抱怨他人。 恰恰… 嚴畯的頭頂上,就頂著一口大鍋! “就是他…” 當一名魏軍頭目注意到嚴畯到這里時,他怒目圓瞪的望著他,伸出食指指著他,他狠狠的道:“就是他…是他讓我們用這沙袋將城門堵住,就是他…他…騙子…狗賊、逆賊、狗騙子!” “我們今天…都要死在這火海里,全部都是賴這騙子所賜!我們都被他蒙蔽了!” 這名魏軍小頭目的話,像是一下子引燃了火藥。 緊接著,無數魏軍開始對嚴畯進行最嚴厲的指責。 “你是荊州派來的奸細吧?” “引水倒灌,你是故意如此說,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的吧?” “原來如此…惡賊,拿命來!” 一道道聲音傳出… 已經有憤怒的魏軍朝著嚴畯沖了過來,這種時候,這種被炙熱溫度炙烤的時候,沒有人還能理智思考。 只要是人,都會去想,是誰害他們到如此地步! “殺了他…” “狗賊,拿命來——” 鋒銳的佩刀已經拔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鋼刀迎著火光,高高的舉起,嚴畯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明明是來幫曹魏的,明明是來促成魏吳聯合奇襲荊州的。 可為什么?為什么如今…要殺他的,卻是魏國的兵勇。 他…他究竟做錯了什么呢? “你們要干什么?你們要干什么?” “子孝將軍呢?” “趙儼先…?” 驚慌之余,嚴畯只能吶喊,可這里哪里有曹仁,哪里又有趙儼?即便是有,他怕是再也等不來…這二人的庇佑。 不等嚴畯把話說完。 “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