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曹真的話讓張遼一怔,他是忽略了曹真與曹丕的這一層關系,一時間,張遼的眉頭壓低,心里嘀咕著。 『這樣的話,讓曹真去劫掠諸葛氏一族的族人?不會出什么亂子吧?』 剛剛想到這里… “報——” 一名從許都來的虎賁兵士駕馬行至曹真、張遼的身旁。 他沒有直接轉達曹操的命令,而是從身后的竹筒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把劍,他將劍高高舉起,然后大聲道:“此乃大王信物倚天劍,大王有令,將此倚天劍暫時交由張文遠保管,見此劍如見大王,此間淮南兵馬亦系數交由張遼將軍統御——” 這… 曹真一愣,自打上一次,因為那女大夫卓榮的死,張遼不要命一般的請戰南征。 這個行為本沒有什么不好,卻與曹操即將奉行的戰略產生的巨大的沖突,故而,曹操以明升暗降的方式,卸下了張遼手中的兵馬,暫時交給曹真統領。 但,曹操對張遼的信任是從未減少過半分的。 如今,時機已到… 曹操的戰略方向從聯吳,變成了征吳,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張遼就不該再被限制,這倚天劍,就如同曹操要為他插上一雙翅膀,讓他在這淮南任意馳騁。 “張將軍?還不接劍…” 虎賁兵士見張遼發愣,連忙提醒道。 這下,張遼才回過味兒來,一把接過倚天劍,“末將必不負主公之托——” 隨著這倚天劍握在他的手里,“嗖”的一聲,寶劍出鞘,張遼開始發號施令,“傳我軍令,即刻點五千兵士,換上荊州軍裝,隨我張遼一道去屠那吳狗!” 新仇舊恨…總算能一起算算了。 反觀曹真,他一臉懵逼,他茫然無措的望向張遼手中那倚天劍,驚問:“劫…劫東吳不…不是我去么?” “子丹將軍…”張遼拿到了兵權,當即就展現出了一方統領的樣子,“此行兇險,吳軍的將軍又是朱治,還是本統領親自去吧…” 說到這兒,張遼添上了四個字,恰恰這四個字,讓曹真無法反駁的話。 “子丹將軍…別忘了…” “他們怕我——” 呃…還不等曹真回過神兒來,張遼的命令再度下達,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五千兵換裝后隨我去劫人,其余兵馬做好準備,本帥歸來之時,便是反攻淮南之日,合肥城…當年我們怎么失去的,今朝就怎么奪回來,誅孫賊,定江東——” 隨著張遼的喊話… 一時間,無數魏軍群情激奮,大家齊聲吶喊:“誅孫賊,定江東——” “誅孫賊,定江東——” “誅孫賊,定江東——” 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響徹,特別是那張遼的八百山西老鄉…聲如洪鐘,響徹天穹。 … … 荊州,襄陽。 官署之內,關羽的第五子關索急沖沖的趕來,連同一起來的,還有他的一干紅顏,鮑三娘、王桃、王悅。 關麟瞅著這五弟“紅顏漫漫,彩旗飄飄”的陣容,不由得心頭。 ——『五弟,不愧是花關索呀!』 這么多女人,能夠和諧共處,這就是一門很復雜的學問。 看起來,今日的關麟心情還不錯,只是,隨著關索將父親關羽的信箋報出,關麟的眉頭微微的凝了一下。 “五弟?你是說…咱爹寄信回來,就是為了告訴咱?他慫了?這廬江,他不敢攻了?” 隨著關麟的話,關索嚇了一跳,“四哥,這話是你說的,我可不敢亂說…” 說到這兒,關索連忙解釋道,“咱爹只說,那廬江東吳派遣了四百多艘戰船,調動了大量的兵馬,目的很明確是要與咱爹打水仗…誠然,咱爹不畏懼水仗,可面對天下聞名的東吳水軍難免遲疑,這不…問你的意思呢?這廬江打…還是不打?” 面對關索的詢問。 關麟一拍桌案,“開弓沒有回頭箭,當然要打,咱爹不就是被我罵了幾次嘛?不就是輸給我丟了幾次人,怎么現在變得這么慫氣呢?這么猶豫呢?猶豫就會敗北!” 提到老爹,關麟的話語中似乎直接本能的將“客氣”兩個字給屏蔽了…每一句都是毫不客氣,“唉…” 他嘆出口氣,“五弟啊,幾位…五弟妹,那啥…你們評評?是不是你們也跟我一樣,更喜歡咱爹當年那桀驁不馴的一面?” 這… 關麟的話讓說有人都啞口了。 在所有人看來,關麟詆毀他老子,那是常規操作,可鮑三娘、王桃、王悅…借她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哪! “四哥…”鮑三娘張口:“也不是二將軍慫氣,這不,二將軍已經在緊急調度荊州的船隊…看樣子是打算在廬江與東吳的水軍決戰。” “這還像點兒樣子…”關麟感慨一聲。 關索卻忍不住接著問:“若是陸戰,我絲毫不擔心父親,可…水戰,兼之東吳數百首船支,以逸待勞,我怕…” “別怕…”面對關索的質疑,關麟笑了笑,然后連忙拍了拍關索的肩膀,“五弟,方才四哥跟你開玩笑呢?不要那么緊張嘛…廬江那邊,我自自有安排?” “安排?” 這下,關索、鮑三娘、王桃、王悅四人異口同聲。 關麟則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后故弄玄虛的說:“這次,咱爹必定亡了他孫氏在江東的三代基業…至于廬江的話,呵呵…你們豈不聞——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啊…這… 儼然,關索他們沒怎么聽懂。 看著他們這迷茫的眼神,關麟索性簡單的說,“有時候啊,敵人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變為朋友,因為這世道上本就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 … 淮南通往徐州的官道上。 五千兵士護衛著十幾輛馬車,緩緩的向北行進。 這些馬車,自然是諸葛瑾族人的,諸葛瑾本也是“流寓”到此,并非東吳的大族,家底說不上富裕、殷實… 全賴俸祿與賞賜。 故而…幾十口人,十幾輛車,這已經是諸葛瑾所有的家底。 其中一個五歲的孩童名喚諸葛喬,正被乳娘摟在懷中,好奇的看著東吳以外的風光與景色。 護送他們的則是朱治… ——“朱將軍…還有三百里,快的話兩天就足以趕到徐州,那里有曹魏徐州官員接應,按照曹丕的說法,那里會派出三千人沿途保護。” 說話的是朱治的一名族人。 而朱治的表情始終顯得很冷漠,“誰稀罕他曹操派出的三千兵士?倒像是看不起我帶來的這五千精銳部曲——” 因為事關重大,因為關乎東吳的興衰存亡,關乎吳郡四大家族,會稽四大家族,以及…建鄴城興起的新貴族的利益,故而朱治不敢怠慢,這次護送均是挑選的部曲中最精干者。 說到這兒,朱治目光微瞇環視周圍。 “周圍也要派探馬探查,若有情報第一時間報送…” 說到這兒,朱治展現出了他機敏的一面,“憑我的直覺,我總覺得…今天會有事兒發生,多半是荊州江夏那邊也會得到風聲,或許會派人劫掠…” 提到荊州… 朱治的眼芒一下子就變得冷了許多。 剎那間,就宛若一把刀子般鋒利奪萃,他與甘寧有殺弟,殺子之仇…隨著甘寧投誠于荊州,這份仇怨自然而然,就就轉移到荊州的身上。 再加上,此前突襲荊州連連受挫,心頭淤積著的一肚子火氣… 說如今的朱治與荊州是深仇大恨,是不共戴天…都沒有一點兒毛病! 果然,往往人最擔心的事情,就會發生… “報…敵襲,敵襲——” 果不其然,斥候的報送應證了朱治的猜想,他連忙問:“哪里來的敵襲?” “是火德…是紅色的戰甲,是荊州…是荊州軍!是漢軍——” 隨著斥候的稟報,朱治一手牢牢的握住腰間的佩刀,他狠狠的說:“老子不去找他們,他們還敢來劫掠老子,既然來了,那么這群荊州的走狗就別回去了——” 喊話間,朱治的眼芒中露出了愈發嗜血的寒芒。 他的大刀早就饑渴難耐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