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云旗公子總是教我,要能看懂局…看透局面,甚至他還告訴出,瑯琊諸葛氏設下的本也是一個局,于是我試著去問他…瑯琊諸葛氏的局是什么?他毫無保留,細細的向我講述…” 諸葛恪開始侃侃而談,“其實…父親與繼父的發展是一模一樣的,父親是從徐州流寓到江東,孔明繼父則是從徐州流寓到荊州,父親與步騭、嚴畯形成了溫和的淮泗流寓派系,孔明繼父則是與司馬徽、徐庶、崔州平、石廣元、孟公威形成了荊州的流寓派系…” “江東孫策意外殞命,父親與這些流寓之人集合起來,支持兄長孫權,不支持弟弟孫翊;荊州劉表病重,荊州異主,繼父則支持哥哥劉琦,不支持弟弟劉琮;江東這邊兄長孫權上位,弟弟孫翊失勢,之前支持弟弟孫翊的長史張昭被父親取代,父親成為了新的長史!可荊州那邊,同樣…一邊博弈下,兄長劉琦上位了,劉皇叔又接替了劉琦,弟弟劉琮失勢,自詡不是劉皇叔的對手,被迫歸降曹操,之前支持弟弟的荊州軍師將軍蔡瑁被繼父取代,成為了新的軍師中郎將…” “江東這邊,父親太明哲了,哪怕父親是支持孫權的心腹,但孫策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也不敢與當地的士族們叫板,當地的氏族以顧、陸、朱、張為首,于是父親便擺低姿態,從未僭越過分毫;” “劉皇叔這邊,孔明繼父也很明白,即便他是劉皇叔的軍師,也不能與當地氏族叫板,而荊州派的士族自蔡、蒯兩家歸曹后,便剩下龐、馬、向、習四家,龐家是首屈一指,于是孔明繼父便舉薦龐統為荊州治中,更是在西征這么重要的行動面前,力薦龐統…他則甘于籌措糧草,做后勤補給之事。” 說到這兒,諸葛恪頓了一下,繼續說:“劉皇叔打下益州后,就派孔明繼父坐鎮成都,駐守在新領土的中心,同樣的,若是東吳攻下荊州,也一定會派父親為南郡太守…父親身為淮泗流寓一派的領袖,要幫孫權處理淮泗一派與大族的關系,制衡各方,孔明繼父要幫劉皇叔處理的最核心的矛盾,則是荊州派與東州派之間的矛盾…” 說到這兒,似乎…這一番話還沒講完,但諸葛恪的話卻已是戛然而止。 聽得入神了一般的諸葛瑾忍不住心頭嘀咕: ——『他關云旗怎么會知道?還知道的這么清楚?』 心頭這么想,諸葛瑾接著問:“接下來呢?那關云旗…還說什么了?” 他這一句話都在發顫。 因為在他看來,這太可怕了。 他與弟弟諸葛亮走的是一條相同的道路,相通的規劃… 這點…是他們瑯琊分別時商議出來的。 普天之下…除了從父諸葛玄外,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哪怕是諸葛玄死后,留下的兒子諸葛延,如今他在曹魏做官,也斷然沒有可能把這些講述給關麟。 也就是說,瑯琊諸葛氏暗中規劃這一系列路線,是通過蛛絲馬跡,被那關云旗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看透了! 諸葛瑾突然覺得,他…或者說是他的族人,在關麟的面前,都仿佛赤身果體一般…被看的一清二楚,毫無保留。 這… 這樣的關家四郎,好生可怕呀! ——可怕的對手! “云旗公子只向我講述了這些…后面的,他或許也預判到一二,只是時局沒有到那一步,想來他不便向我講述吧。” 的確…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規矩。 后面兩人的發展也一般無二,兩人都手握軍權,諸葛亮代表荊州派與東州派的李嚴在蜀中博弈… 諸葛瑾代表淮泗派與陸遜所代表的大族,在軍政領域博弈! 區別是在面對曹魏時,諸葛亮一直在進攻,諸葛瑾一直在防守;但相同點是,哪怕到最后,他們二人都沒有打過司馬懿! 諸葛瑾依舊覺得心頭震撼:“這些真的是他關云旗說的…” “對!”諸葛恪接著說,“我那時就再問云旗公子,我說東吳不過是困獸猶斗,他固守有余,卻始終是斗不出去的,我問他有沒有什么辦法,也能把爹從那困獸的局面中救出來。云旗公子說,除非滿足三個條件…” 這… 今天,讓諸葛瑾驚訝的事情太多了,他無論怎樣都不會想到,這個已經過繼出去的兒子,還在心心念念的想著如何把他這個生父也拉出泥沼。 諸葛瑾更不會想到,關麟竟還接話…說滿足三個條件…這… “什…什么條件?” “第一,是諸葛氏的族人不能受制于東吳,將他們接到荊州,讓他們不會成為東吳控制爹的手段與方法!第二,則是東吳岌岌可危,待在江東已然是自取死路,爹如此明哲的一個人,會忠誠,卻不會愚忠,不會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呼…隨著兒子的一番話,諸葛瑾長長的吁出口氣。 他不由得感嘆: ——『那關麟,看人…真…真準哪!那關麟…是…是能變成人肚子里的蛔蟲么?』 越是這么感嘆,諸葛瑾越是迫不及待的張口。 “那…第三條呢?” 諸葛恪不假思索,直接說:“第三條就是得讓爹,再也回不去了——” 隨著這一句,本因為激動而站起身的諸葛瑾,渾身一個顫粟,他的腿一抖,竟一下子又坐了下來,坐在了竹席上。 他的瞳孔瞪大,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的驚訝,以及對他所處尷尬境地的沮喪與茫然。 是啊… 曹魏背刺東吳,奇襲淮南,攻下合肥… 單單這一條,就足以證實東吳外交層面的徹底失敗,讓他諸葛瑾此番出使曹魏功虧一簣,乃至于…成為天下的罪人。 他?還回得去么? 他回去了?那不是送死么?還有什么意義呢? 就在諸葛瑾想到這里時,“噠噠”的馬蹄聲在道路旁響徹而起,是一駕馬車,馬車停在了諸葛瑾與諸葛恪的附近。 只見得馬車的大門敞開,從其中跑下來的,正是東吳使者吾粲。 看到他,諸葛瑾莫名的心頭一驚,連帶著有些說不上來的復雜,心里直嘀咕。 ——『這吾粲不會是要押解我赴東吳領罪、受死吧?若是這樣…我…我還要回去么?我還回得去么?』 就在諸葛瑾內心掙扎之際。 吾粲已經行至兩人的面前,他的那國字臉此刻竟猶如苦瓜一般,他先是與諸葛瑾四目相對… 然后問了句,“子瑜也知道了!” 這…諸葛瑾沉吟了一下,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本以為吾粲要拉他回東吳請罪…諸葛瑾還沒想好,到底回不回去…若是不回去,又要以什么樣的理由搪塞過去。 哪曾想…就在這時。 “啪嗒”一聲,吾粲直接轉過頭朝諸葛恪跪了,連帶著雙手緊緊的抱住諸葛恪的大腿。 這一幕,直接把諸葛瑾看呆了… 諸葛瑾也懵了… 這?什么情況? 就在這時,吾粲張口了,“元遜哪元遜,我知道你背后那位神通廣大,求你…求求你看在你生父諸葛子瑜的份兒上,你讓你身后那位也幫幫我!你讓他幫我…把我族人也給接到荊州吧,這東吳…這東吳…我…我是鐵定不回去了!” 啊… 如果說吾粲的下跪就已經讓諸葛瑾、諸葛恪兩人驚訝。 可現如今,他的話…更是猶如晴天霹靂,讓諸葛瑾整個人怔在了原地…乃至于,他下意識的磕絆的問,“不…不回去了?” 吾粲接著說:“應龍因為能屈能伸被認為神,鳳凰因為善于鳴叫顯示珍貴,為什么一定要屈身奉獻于東吳這等將亡之所,為那即將亡國的孫氏一族愚忠呢?” 說到這兒,吾粲的聲音更添高亢,面容卻是聲淚俱下,感慨萬千,“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子瑜啊子瑜,莫要讓忠誠壞了你、我!” 吾粲這話仿佛是壓垮諸葛瑾堅持的最后一根稻草。 諸葛恪卻是眼前一亮。心里嘀咕著: ——『這吾粲簡直是送來神助攻啊!』 ——『這事兒,要成!』 … … 那邊,許都郊外,潁河之畔,伴隨著河水的流淌,諸葛瑾還在經歷屬于他的最艱難的抉擇。 這邊,許都城內,今日是個好日子,是曹操的孫女兒曹嬰嫁給一個平平無奇的公子“馬鈞” 的日子。 聽著那鑼鼓聲響,看著馬鈞騎在高頭大馬上赴魏王宮迎娶曹嬰。 不少百姓交口議論。 “這騎在高頭大馬上,魏王的駙馬都尉是誰啊?” “這娶的可是魏王最疼愛,時長帶在身邊,親自教習的曹嬰啊…” “曹嬰公主是大魏長公子曹昂之女,自打昔日曹昂長公子殞命在宛城后,大王就覺得虧欠這位公主啊!”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聲音傳出。 “馬鈞?怎么是他…他…他不是一個結巴么?大王怎么把最疼愛的孫女兒嫁給一個結巴?這…這…這…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