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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親自來為張遼送別。
張遼拱手,“這廬江戰略,我會按照云長你說的做,我回去就命水軍先佯攻濡須口,將東
吳的船隊調度至濡須口,然后主力南下過江,與云長一道南北、水陸夾攻這廬江城!”
關羽頷首,也拱手回了一禮,“那關某就靜候文遠逍遙津之后再度名聲震九州,于那濡須口威懾那江東群小,上一次是小兒止啼,這一次是讓那孫權碧眼兒從此難眠,聞遼喪膽!”
“哈哈哈哈…”張遼笑了,然后補上一句,“不過,按照這個打法,很快這廬江就會變幻旗幟,接下來便是建業,便是吳郡,這些之后…”
張遼說到這兒頓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氣,無比鄭重的張口:“接下來就是我與云長交手,哈哈,說起來…若在這江東狩場,能與云長大戰一場,無論勝負,此生不負啊。”
關羽微微一怔,張遼卻還在大笑。
關羽淡淡的道:“出于同鄉之誼,兄弟之情,文遠哪…我絕不愿有這一日。”
張遼笑道:“我也不愿意,然而…世事難料,局勢就發展到這兒了,但我知你關云長,你亦知我,在東吳亡國之前,我們都不會留手…你、我會勠力同心!”
關羽因為張遼的話有些觸動,嘆息道:“是那位卓榮姑娘么?昔日刮骨療毒,我也與她有過一面之緣,文遠與東吳有深仇大恨,關某如何會信不過你…”
說到這兒,張遼沒有再接話,似乎是想到了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然后,兩人在江邊莊重地躬身互拜,張遼身旁的高柔、關羽身旁的周倉,也拱手向對方行禮。
而后,張遼與高柔已經踏上了歸船。
倒是…距離關羽不遠處站立著徐庶與關平。
關平問:“徐先生,這張遼縱是曾威震逍遙津,可魏軍素來不擅長水戰,便是他率軍去攻濡須口…能逼得廬江回援么?”
面對這樣的問題,徐庶笑了,一邊笑,一邊感慨道:“便是那吳下阿蒙都有‘三日不見,刮目相看’之言,更何況是張文遠呢?他經歷過赤壁折戟,從那之后,他便開始從最基礎的學起水戰,士別八年,這張文遠已經與你爹一樣…在統兵上再沒有任何弱點了!”
這…
徐庶的話讓關平沉吟了一下,關平咬住嘴唇,然后艱難的開口,他問道:“那我爹與張文遠若對壘?誰會更勝一籌?”
這次,換作徐庶遲疑了,他的眉毛微微的凝了一下,然后才說。
“我不知道,但唯獨能知道的是,這將是一場光明正大的戰斗——”
是啊,說出來也諷刺,在宵小齊聚的江東,竟會有這樣一場正大光明的戰斗!
這是對東吳巨大的諷刺啊!
…
…
許都城,皇宮重地,長樂宮。
天子劉協惶恐地踉蹌后退,“怎么?魏王竟要遷都?朕…朕這一生已經遷都過兩次了,從洛陽到長安,從長安到許都…每一次,都是生死一線,他…他魏王也要學董卓?學李傕、郭汜么?”
天子劉協身邊站立著的是長樂衛尉陳祎,以及…名士魏諷,此二人是一對至交好友。
陳祎擔任長樂衛尉,本就是負責守護天子周全的,魏諷則是北方名士。
今日…天子劉協本是經陳祎引薦,傳召魏諷,想聽聽他講述北方文壇的趣事,哪曾想…程昱直接前來稟報,說是魏王下令:
——五日之后離開許都,遷都洛陽!
無疑,這讓今年已是三十五歲的劉協驚怖萬分,遙想當年遷都長安,從長安千里歸于司隸,風餐露宿、九死一生的經歷,劉協心頭下意識的緊緊的捏了一把汗。
程昱連忙道:“陛下,魏王已經定下了行程,所有準備均已妥當,再說了…陛下不是也心心念念想要回故都洛陽么?那里是陛下生長的地方啊…如今洛陽重筑,煥然一新…如今皇宮的修建比之當年還要雄偉、闊綽…”
不等程昱把話講完,劉協直接打斷,“程尚書…說的是魏王宮吧?”
這…
劉協的話讓程昱啞然了,的確…漢皇宮是重修了,但事實上,魏王宮修建的比漢皇宮還要宏偉、恢弘更多。
這個事實也讓程昱啞口,無法再回答劉協的話。
呼…
一時間,此間長樂宮殿陷入了沉寂,唯獨能聽到的是天子劉協那不間斷的、長長的呼氣聲。
終于…
劉協還是像以往一般,徹底想通透了,一屁股坐回龍椅上。
他攤著身子,仿佛…已經釋然了一般。
呵呵,不釋然又能怎樣?他不過是一個傀儡?他能決定自己的命運么?
他能決定這帝都是許昌還是洛陽么?
“程尚書,朕…朕問你…魏王要遷都,那…那許都城的百姓怎么辦?他會學董卓…將這許都城大肆劫掠一番后,一把火將這許都城焚燼么?還是說…他…他要把這里原封不動的送給那關羽?”
唔…
劉協的這個問題,又一次讓程昱啞然。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他想知道的,但…如今,魏王下達的僅僅是遷都的命令,其它的什么都沒說。
但,考慮到魏王一貫的作風,把這里的繁華留給那一對關家父子,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那么…
真的要焚燼么?
“陛下的問題,臣…并不知曉,一切還需等魏王的命令。”程昱隨便搪塞了過去。
“好,好,好…”劉協無奈的起身,他那彷徨、茫然的眼神不斷的瞟向四周,像是對這許都城的漢宮依舊是有所留戀。“朕…朕年幼之時被那董卓脅迫…登上了這至尊之位,半生顛沛流離,如今…好啊,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又…又回到了朕一切的原點!”
說到這兒…
劉協屏退身前的所有人,在這空蕩蕩的長樂宮殿,他哭了,哭的歇斯底里…
他坐倒在地,“二十年三次遷徒、三次被人脅迫遷都…這天下?還有比朕更苦的皇帝么?做皇帝做到朕這份兒上,是不是…曠古爍今哪!啊…哈哈…嗚嗚嗚嗚…”
劉協一邊哭,一邊苦笑了起來!
這邊,天子劉協還在痛苦呻吟,另一邊…程昱快步走遠,魏諷與陳祎對視了一眼。
陳祎先是小聲感慨一句,“陛下命苦啊…”
魏諷則是咬了咬牙,他左右環視,似乎是確保沒有耳朵偷聽后,才說:“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如今我們的力量,僅有少府耿紀、丞相司直韋晃,還有太醫令吉平…及其子吉邈、吉穆!死士的數量也不夠,這樣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不足以推翻那曹操!”
陳祎頷首,“看起來,陛下還得再隱忍一些時間哪…”
說到這兒,陳祎恍然想到了什么,“話說回來,之前你提及的要接觸那荊州使者諸葛恪…可去試探了下?聽聞…這諸葛恪背后的正是近年來名聲顯赫的那關家四郎啊!”
魏諷搖頭,“這許都城校事林立…如今那李藐剛擔任校事府副統領,他便是背叛荊州而來,與那關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擔心…我若去接洽諸葛恪,會引起他的猜忌…反倒是讓校事府格外留意你、我!”
陳祎鄭重點頭,“魏兄所言極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說到這兒,幾名虎賁軍士巡邏至此…
陳祎與魏諷迅速的收斂起心神,再不說話,只是大踏步的往宮門處走去。
如今的皇宮…
陳祎率領的御林軍不過是做做樣子,如同那天子劉協一般傀儡而已…
真正掌握著此間皇宮所有人生殺大權的是曹操的虎賁軍哪!
自打那衣帶詔后,曹操對皇宮已經格外的留意,戒備森嚴。
…
…
不過幾日,曹操變得憔悴了許多,他坐在病榻上,聽過程昱的稟報后,問上一句:“天子就這么說!”
“是!”程昱如實稟報,“天子問大王?是會學董卓…將這許都城大肆劫掠一番后,一把火焚燼呢?還是要把這里原封不動的送給那關羽?”
送?
這個字…仿佛微微刺激到了曹操,使得曹操虎目一凝。
“許都城,孤已經治理、操持了十余載,此間匯聚了多少豫州名士、潁川才子,若非這些潁川才子,孤如何建立起如今的大魏?孤豈會將這里拱手讓人?”
曹操的話說的堅決。
只是,程昱在來此魏王宮的路上,提前聽到了一些風聲,是今日那諸葛恪又一次覲見魏王的消息。
似乎…是諸葛恪提出了補充條件,避免大魏行殘暴之舉,讓許都城生靈涂炭。
當然,這只是消息…具體談話的內容,程昱也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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